“你疯了!”宁芳瞪着一双大眼睛,压着声音喝道,离开椅子轻轻掀开一扇窗子打量外面,见只有李德全来回巡视才落下一身子汗来。
“我是疯了,你再躲着我我便真的要疯了。到时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既然如此,还不如你现在就随我到皇祖母那里去说清楚,请她老人家看着办,看是准了你我之情还是废了我这个皇帝。”玄烨说着便上前拉了宁芳的一只胳膊便走。
“你疯了!”宁芳努力往后退,可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拉过壮男,铆足了劲也不过是连皮带赖地半坐在地上不起来,瞅着那人的态度没有丝毫缓和,便只好妥协,“好了好了,我们慢慢说行不行?”
“不行。”那人一脸子严肃,连丝缝都不给。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跟你这种出耳反耳的女人没什么理好讲。”
“哎——”宁芳一时气刹,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走不走?要么从了我要么——”
他的声音可不小,此处又是耳房,这里又是木头造的屋子,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不知要生出什么祸来。
宁芳一愣子跳起,近了他的身子便实捂住他的口:“我的皇上,你不要命了吗?”
玄烨可没把贴着他的身推开,不过是拉下她的一只手握着。毕竟这女人那“人海战术”可是使他很久不得亲近了,虽说现在不过是挨得近了些,可了胜于无呀。不过面子上可丝毫不见喜色:“我怕什么?反正得不到你,朕——”
宁芳那眼珠子一瞪一闭,杀了这小子的心都有。听听听听,这都在慈宁宫说的什么。此人是不是皇帝做久了天不怕地不怕了?虽是恨得痒痒的,可那小手可没闲着,立马重新爬上那人的口,声音压得更低,都快哭出来了:“我的爷,算我求求你成不成?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说气话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成不成?不要嗑着嗓子吼行不行?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玄烨很想说他很喜欢她现在这幅担心受怕的样子。可最终还是被她最后那句话给掩埋了喜悦。
是了,无论他有多爱她,他都不可能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他知道她不在乎,可他生为一个帝王却不能给其最爱之人一个理应享有的名分又何尝算是爱她呢?
宁芳感觉到边上之人情绪的低落,虽然不明白他一时间怎么了,可总比愣头青好呀,便拉着他在榻上坐了。可再瞅着他仍旧低糜,长期“培养”出的“默契”又发作了:“怎么了?头痛?”
玄烨挑敛视她,见她这时早忘了刚刚的分争只是担心地观察他,甚至还出了双手给他压着太阳x,心里一热便抱她个满怀:“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名份,虽然我能给你我的一切可名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却无能无力……”
本来还想挣扎,听他为那根本就不重要的名份如此低落,长久以来已然互通的情感模式只是使她叹了口气,右手抚着他光洁的脑门给予安慰。
“我并不在乎什么名份。如果有个人爱我,肯为我冒天下之大不违,肯为我不再宠幸无数美丽的女人,”宁芳直视着那双迷茫的黑瞳,“肯为我做那些点点滴滴虽不值多少钱却铸就我所有生活的小事,肯为我算计多年,肯为我……抛下你的雄才大略,那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安静的氛围在二人间飘散,缓缓地转变为相知与包容。两人相视而笑地拥抱,虽然这拥抱来得有些迟有些久,可对于一段爱情又何常不是幸福的代价?
宁芳已然坐在玄烨腿上,两人只是相拥着,那种安宁幸福的磁场萦绕着。
感情有时很奇妙,只是两个人简单地这么相处于室便能幸福地溢出来;而有时,便是两俱躯体有一丝的距离亦会令其徨恐。
幸福与徨恐都是情感伴生的真实觉悟。
“你——还要躲吗?”最终还是玄烨索求个答案。
宁芳突然从满足里清醒过来,可她实在不想动了,这个胸怀使她安心:“真的——可以?”
玄烨收紧了双臂,把脸埋在她的颈间:“相信我……要相信我……为了你,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没有人看见的角度,有一双凶狠的眼瞳反s着光芒。
没人可以阻碍我的幸福。谁都不能。
第一百零五章 是狼?是羊?
怀着忐忑之心,宁芳回了宫。当日头越发偏西她的心情亦越发的游离。
真的是相信便可以了吗?
想着皇后、马佳氏等一张张明媚青春的脸庞,想着太皇太后可能的愤恨与心伤,便不自觉地越发质疑自己的选择。
烦恼一上头便直趴在几上,却被一双熟悉的大手包裹住。
“又要再次抛下我?”
宁芳没有从两臂间抬头,不得不说,她仍旧疑惑。也许这根本不是爱情,只是习惯罢了。
玄烨腾出一只手抚着宁芳垂落的发,就如同小时候她抚着他的额头,满心都是满足。
“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相信我。”
也许是温馨的感觉平定了烦恼,也许是小三的语调足够有说服力,宁芳的不安缓缓消散,再吐出口气后转出了半边脸,以脸颊摩擦着他那长时间拉弓与武剑的手心。
很神奇,男女间的情感微妙而悬疑,前一刻陌生的二人可以顺间坠入爱河,而相处一辈子那么久情如亲人的两人亦可以一刹那浓情蜜意。
此刻,宁芳不想再烦忧,只是十分期望安宁。随着那掌间的隔茧深络,原本躁动的心思宁静下来。
一丝丝满足溢上玄烨的面颊。二人间虽时有亲腻却向来是自己主动的“揩油”。此刻这小女人竟然自发的“撒起娇”来,怎么不令他心喜?
温流的气氛里,多日来的辗转难眠一时间消散,宁芳强撑了几次眼敛,还是不能自抑地渐渐缩闭而合。
玄烨也不去挠她,只是小心地移开几子给她挪个舒服的姿势,再把她的头放于自己的大腿之上。
这个动作两人间也不知演练了多少遍,早就可以无视对方的存在。宁芳连眼皮也未动一下的继续睡着,而玄烨拉过了榻内的小被替她轻盖上,再把她半身紧圈在怀里,就这么凝视于她。
看了十几年,没有什么是不熟悉的。可对于你爱的人来说,含情而视永远是不足够的。那眉、那眸、那唇甚至是爱人鬓角的一根黄发,都是可爱而富有情趣的。
宁芳那点子小心思玄烨十分清楚,她这一“睡”,既是真烦了,也是变着样的拒绝于他。虽说不是永远拒绝,以她的性格也是不可能说“看开”便真能坦然的。如此“排斥”他的亲近不是说他不恼火,只是因为了解,故此一开始便料定她会如此,因而便不恼了。
你不是喜欢躲吗?成,就让你再躲几日,就不信你不乖乖就犯。
日头完全沉没,玄烨接了药碗子侍侯迷胡之人喝了,再替她换了寝衣,当然,连那什么胸衣也除了。
这福利可不能减了我的,现在不能吃,还不许朕捞点利息嘛。
早早从慈仁宫归了乾清宫再从密道回了来,爬上亲裹着美人软软热热的香体暗呼了几声过瘾,便安份地拥着爱人睡了。当然,睡前揩油你怎么着也不能阻止他。
啊——那什么,皇帝陛下,你的猪尾巴我们就不说它什么有碍国容了,可你那只龙爪子能不能从我们女主白净净的r房上移开来?什么?你不愿意?我这外人管不着?啊——怎么能这么说?喂喂,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呀。啥?我这懒人连自己的笔头子都管不住?!哼,我有吗?那个啥,就算有你也别拆我的台呀。毕竟——啊?让我走开,别碍着你龙凤和眠?哼,我走还不成嘛。俺受伤了,回去吃蛋挞去,纣来。
奇怪,真奇怪。食r之狼护起了羊咩咩。你说奇怪不奇怪。
宁芳抚了抚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肚子。
难道是我这身体已经走行了、变老了,已到完全吸引不了那头恶狼了?
再扒拉扒拉自己手臂与大腿上的皮肤。好着呀,也没起皱无光呀。
独自纠结了半晌也没弄个明白。宁芳换了旗服便往慈仁宫外走。
皇后那里去不成,大妃们那里也不行。想了半天还是进了长春宫的门,没由寻由地愣要和那张氏比胳膊上的皮肤。
还好结果挺是令她满意,心情不错的出了长春宫,虽到自个儿宫里睡了个不错的午觉。
打着哈欠醒了,便见阿图居在边上的榻上喝着自个儿宫里刚煮好的百合清肺蜜水。
“听说你到长春宫里同张氏比皮肤去了。怎么?还想同那些小姑娘比年轻不成?”
非议了一番宫里的八卦之速,裹好秋衣坐到她边上,接过润指手里的蜜水喝了。
阿图见她没反应,自笑道:“你这些汤汤水水的是没少好,也不知真是这些东西好还是不烦事的人老的慢,反正你与那些后妃们相比是差不到哪里去。”
往日里听了这话,宁芳是没什么反应,可如今有些事挑明了,她与那些小姑娘们在某些面了便不能不平直了。虽说她相信小三的心是真的,可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己容貌的?更何况这喜欢自己之人尽然还差自己整整十四岁。再加上前一世的年岁,ohgod!
阿图瞅着博雅娜坐在对面突然蔫了下去:“你又何必太在意年岁。虽说女人如花,可如果真能遇到个男人不在意你年岁也爱你至真的男人女人又何必太纠结于样貌。”
宁芳听这话便不自觉心跳得过快了,疑惑的双眸便仰了上去。
阿图安抚一笑:“色布防便小我六岁,当年一骑马来当着九弟与王公大臣的面便要迎我为王妃。那时我寡已是五年,年为二十四,本想着一辈子也便如此过了,却不想他竟如此突降在面前……”阿图从那唯美的追忆里回来,转着掌间的碗沿,“爱情在帝王的女儿家从来都是稀罕的。我虽得皇额娘喜爱,虽有个做皇帝的弟弟,可也逃不脱和亲的命运。可长生天毕竟待我不薄,在一次被迫的和亲后给了我一回爱情……虽然这爱如此短暂,却足以让我回味一生……这一生,有个爱你并值得你爱的人——不容易……”
阿图从不落泪。每当她回忆起过去,总是含笑满足,即便再深的苦痛也不过低垂半晌的眼眸一笑而过。
宁芳不知道如果这爱情换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不能如此坚强与坦然的面对失去。
得不到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怀揣永远可能失去的那份恐惧。因为曾经拥有,才知道那情感对人生有怎样的不可取代与难以撼摇。
如果今天,失去的那个他换作小三——宁芳自然打住地嘲讽自己,怕是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阿图仔细打量着宁芳的表情,最终不过化作一丝释然:“女人不容易,可以得到爱情的女人更不容易。如果那男人足以捍卫爱情,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为这大清,谁不曾放弃过自己……留一点自己,又何尝不可。”
宁芳不太明白阿图的意思,可阿图从来对自己都是最贴心的存在。虽然她们二人相识不久,却奇迹般的相知与契合。这也许,便是人生里遇然等来的礼遇。
连着三日除了揩些油没有“出手”宁芳还能安慰自己小三这是再给自己试应的时间。可连着七天狼守着羊而不食这就完全不正常了,除了这狼是母羊变的。
“朕可不是母羊。”玄烨一进出寝殿听了宁芳的叨咛便觉得好笑,揪着她的鼻尖子好好“虐待”了须臾,“我是羊还是狼你不是最清楚吗?嗯?”
宁芳挽救回自己的鼻子,接收到他的视线,便不自觉想到那一夜,脸颊耳根焉有不红之理?
引得玄烨好不快活了一阵。
“不许笑。”没脸没皮也不是一日了,宁芳很快便收了粉红红的心对此人喝道,“不许笑!”
可皇帝陛下哪会听她的,有了戏耍她的机会哪能错过,笑得更是猖狂起来。
于是太后的杀手锏出动,纠了皇上的耳朵便是不放。
可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日积月累原来的人耳朵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猪耳朵”——皮糙耳厚。更何况宁芳那小手对着小三能有多大的劲?
不多时,瞅着他不见减少的笑脸,宁芳也是觉悟了,气起来连了他的猪尾巴便上手。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啊——”
第一百零六章 猪和神
等着二人打闹完毕,宁芳才发现小三现在所穿的这件衣褂竟是红坎白衫,没有繁琐叱刹的龙纹,百鸟祥云绣得趣味而精妙,也不知用了什么丝线,在灯光下闪着各色的光亮。
“哎,这件衣服好漂亮!又是江南送过来的吗?”
玄烨把压着他的人扶起,替她把打闹间踢落的一只鞋穿上:“孙奶嬷在南边请了六个最好的绣娘连赶了六个月织绣而成的。”
“什么?”宁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件衣服要这么久吗?”
玄烨剐了下她可爱的鼻头:“我的这件也要不了那么久,到是你的吉服整整费去了四个月的功夫。”
“什么?还有我的?”虽说宫里呆久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多一件美美的东西没有女人是不喜欢的,何况这绣衣可不比貂皮之类的只是原料精贵,这可完全是全人工费心、费时、费力、费眼的技术活。大清呆久了,深层的鉴赏功夫没什么长见,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温腕捧着一置盒上前退下了,玄烨亲去了盒盖推至她的面前。
如果看到小三身上那件是惊喜,那些件同样红坎白褂的女装便只能是惊叹了。
皇后的婚嫁凤袍她也不是没见过,美虽美,可那番繁琐且艳红的一团穿在身上对本尊无疑是沉重的包袱,而对看得人来说,怕也是女鬼上身半夜都睡不着觉。
宁芳以手抚了抚,虽是同款的百鸟祥云,摸上去尽没什么凸凹的手感异常顺滑:“呵呵,好精致的绣功,竟然都不扎手。”
“你翻到内面看看。”
依他挑开一角,眼珠子都快睁爆了:“双面的?”再仔细对比一番,“竟然是不同的图案?!”可手间的衣料子厚度却非常轻薄。
“孙嬷嬷只寻了二名可双面绣的老绣娘,再花了些功夫找了四名年轻的跟着学此手艺二年有余。要不是时间有些紧了,我还不满意呢。”
宁芳丢了个白眼给他:“这么好的东西你还不满意,什么态度。”
“这可是你的嫁衣,怎么能不讲究。”
“嫁衣?什么嫁衣?”宁芳疑惑不过半秒的事,而后绽红着脸啐了他一声,抱着衣服转了身细看着,也不理他。
玄烨可不会恼,依了来拉着喜服的一角挑眉瞅着她:“等会你换上,我带你出去看看。”
“出去?去哪?穿这身大半夜的。”
“这你别管了,我都安排好了。你不是老说想到前殿去看看吗?怎么?有心没胆了?”
宁芳也心知他这是在激自己,可一来实在受不住这招再则也确实“哈”的晃:“去就去,反正出了事你担着。”
其实,是个男人都喜欢听到自己喜欢之人对自己的完全信赖与崇拜,皇帝,更是如此。
当然,真出了事能不能担得起那就人者见仁了。
“那我先使了温腕进来替你换上。我先回乾清宫,再由密道来接你。”玄烨迈步走了数丈又回来依了她的耳朵叮嘱着,“前阵子你不是使人绣了件红纱嵌金线与黑金的内衣吗?今晚可就要穿那件,爷可哈了很久了。”说完就闪出数丈去的皇上哈哈大笑着出去了,只留下想就近丢东西却不可能把喜服给丢出去的某某女在那里龇牙咧恨。
他怎么知道这件衣服的?
宁芳边换着衣边打算着,等回可要看清楚了那密道的出口,这么些年半夜招小人偷香此回可要实实把主动权给捍卫了,我堵不实你的密道还不能在出口做文章吗?
可惜,她想的到的小三自然是早几步有了对策。
等着宁芳换了衣服挑了帘出来,我们伟大的康熙皇帝已经喝着茶水坐在床上。
“你怎么进来的?”
玄烨笑了笑:“山人自有密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满意温腕照样子给梳的双顶微圆流云发式,“不错,明日重重有享。你先下去吧,知道遇事怎么办吗?”
“请皇上放心,奴婢晓的。”
温腕闭了帘门出了去,指挥着众人把院里的光烛都灭了:“今夜太后主子难得睡得安稳,任何人不得近前打扰,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主子明日自个儿醒了,大家可清楚了?”
当所有的声音都淡了,玄烨笑拥着还有挣扎的美人:“你真美。”
宁芳很想恶狠狠地“切”回去,可脸皮实在薄得可以,只能羞着面低首,当然也不能便宜了恶人,右手两指间可还夹着某人的一块r。
玄烨吱吱出了两声,便用力一搂,不含乎地吞了那张喜口。虽说秋日着衣不少,可大喜之日怎么着也不能新娘毫法无伤、新郎却在床前损伤惨重吧。
小三的吻向来都有生为帝王的霸道之处,前几次对宁芳的夺吻也不例外,除了霸道,难以呼吸的“生吞”窒息感哪一次也没有少。
不过此次到是很有些不同,霸道、生吞没有去了,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