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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从始至终都没见到过大雁,北雁南飞只是一个传说,陇右到底是一个荒僻之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这就是兰州城最真实的写照,整座城池依山而建,墙高不过丈二,厚不及六尺,黄土夯成,女墙上的垛堞豁豁牙牙如同老人的瘪嘴。城门上插的唐字旗也蔫蔫的耷拉着,除了偶尔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整个城池就如同一座死城静悄悄的。快到冬日,本应该是熙熙攘攘的交易时节,却快要变成鬼域。
云烨勒住马缰,大青马无奈的停住脚步,身后程处默,长孙冲,李怀仁变成了话痨,他们只是为说话而说话,至于说什么估计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关完禁闭之后的后遗症。
一想到三人被放出来情景云烨就觉好笑,长孙冲放声大哭,抱着李承乾不松手,鼻涕眼泪抹了大唐太子殿下满身,这还不好怪罪,只能任由长孙冲抱着。铁汉子李怀仁就像一滩稀泥软软的被狱卒架出来,双目无神,嘴唇焦干,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怪叫。程处默倒是表现最好的一位,一付目中无人的架势,充分鄙视了先前二人后,对军法官说:“有什么呀,老子在里面睡了四天,筋骨都睡松了,正打算起来打两趟拳精神精神就被撵出来,小虫,坏人也忒不是爷们了。”虽然嘴上说的豪迈,发软的双腿暴露了心头的怯意。军法官也是妙人接话:“程校尉实是吾等楷模,坐四天禁闭还豪气不减,铁汉子,大将军有令,如有不服者就再关四天。"程处默听到再关四天的话一屁股坐地上,扯着嗓子喊救命。过往的军卒一个个侧目而视,这三位挨军棍也不皱眉头的铁汉子,只被关四天就变成烂泥,也不知那苦牢有什么,能让人恐怖到如此地步,从此后,左武卫军士宁可挨军棍也绝不选择关禁闭。
三天,这三位三天才缓过来,照长孙冲来说那牢就不是人坐的。低矮的墙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把自己埋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那群狱卒一句话也不说,你再问也不说话,每天只给饭菜,水,送新净桶再收走尿桶。就再没别的声响。哪怕放屁也好啊,他好歹也是一声音。李怀仁抓住云烨的手不松,连声感谢前些日子阻拦他,没让牛魔王关他禁闭,现在想起汗毛都竖起来了,要是那次被关了估计就不会活着出来。这次好歹还有哥几个做伴,想想心里头都踏实,所以挨过四天,要不然两天都坚持不下来。程处默也心有余悸。哥四个发誓绝不再进禁闭室,而李承乾则打算在太子六率也实行禁闭制度。上次被关的都有了心理阴影。
程大将军好人啊,知道哥几位受了苦,特派云烨,程处默长孙冲,李怀仁前往兰州城与县令交接盐场事宜,毕竟这盐场是jūn_duì 建立起来的,现在虽然交到地方手上,你们也不能白拿,怎么也要补偿一下才是。肥缺,大大的肥缺,jūn_duì 也不缺少那些破烂,不过是一些牛马,石磨,木桶之类。派他们来也不指望收回多少钱帛。看在四人受苦的份上多少给些补偿罢了,说到底长孙无忌,李孝恭的面子也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