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云岚里,有六道华光铺天盖地,笼罩四野,不紧不慢地朝望云阁而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话放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那六道华光融为一片,浩浩荡荡地朝望云阁飞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已经飞至望云阁前,没有再靠近,也没有按下遁光飞下云端,而是就这么大剌剌地停在望云阁上空。
从望云阁望去,最左边一团红云温温地烧着,仿佛落日余晖,漫天红霞。红云里端坐着一位白衣玉带的真君,他矜持地坐在一辆石青障蔽的轩车里,姿态得体端庄,礼仪周全。
“那是碧落宗的宋玉郎!”望云阁里有人惊呼道。
宋玉郎本名宋琣,因为貌若冠玉、行止处处礼数得体,有玉郎之称,即使如今凝婴了,也常被称作宋玉郎,是碧落宗的元婴真君,在戡梧界名声很大。
人们往宋玉郎身旁的五道华光看去,绛红云岚里倚坐软榻的美艳女子、玄青天光里大马金刀的高傲男子、黎色华光里叉手俯视的鹤发老叟、宝蓝云霞里含笑审视的清丽佳人,共同拥出一位气度沉凝、目光沉沉、神情冷肃的元婴真君。
“极尘宗须晨,特来请望云阁裴琴华道友出来一见。”
“来者即是客,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快请进阁中稍坐。”望云阁中流光不断飞出,以裴琴华为首,五位元婴真君依次排开,仿佛不明白这六个人来势汹汹,个个含笑相对。
“来者是客?”须晨真君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地道,“我看,恐怕不见得吧?我没见过谁家的待客之道,是要把客人放到拍卖会上待价而沽的。”
“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裴琴华仿佛没事人一样,毫不觉得心虚,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望云阁是个做生意的地方,把杜小友救下,并不打算承贵宗的人情,想把贵宗的人群留给需要的人罢了。不过,贵宗弟子太贵重,不是谁都能救得起的,我们发现来宾的出价配不上贵宗的人情,难免既辱没了贵宗的地位,也辱没了杜小友的身份,最后还是亏点本,自己出钱让其他人知难而退了。道友无需太过在意。”
“望云阁救下本座的弟子,这个人情本座不会忘记。”须晨真君冷冷地道,“不过,敢拿本座的弟子当作商品拍卖——打狗尚且还要看主人,辱我弟子,此仇不报,我还拿什么为人师尊?”
“连极尘宗的弟子都敢拿来拍卖、当作玩物,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们不敢卖的东西?”须晨真君神色冷肃,“今天本座就当是来替天行道的。”
“本座听说你们望云阁有六位元婴,因此特地去请了五位道友来助阵,现在看你们的架势,似乎只有五个人在。”须晨真君说着,顿了一下,不等裴琴华说什么,便回过头去,对着被宝蓝云霞簇拥的清丽女子说道,“傅道友,请你为我们做个见证。”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不要出手了。
须晨真君回过头来,望着裴琴华和她身后的四个元婴真君,神色淡漠,仿佛他要说的话完全不值得动容,“本座也不欺负你们人少,你们有几个人,本座这边也有几个人出手,今天之后,戡梧界若是还有望云阁这个招牌,本座的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