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兰真神情了然。
“怎么?你早就知道?”见她这样平淡,仿佛是早有预料的样子,卫衔倒是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和何平书很熟?”
“不熟。”杜兰真断然道。
“那你为什么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奚玉山的赢面更大一点吧?”卫衔有点不信。
筑基中期的奚玉山和筑基初期的何平书,花神宫元婴亲传弟子的奚玉山和极尘宗杂役弟子的何平书,单灵根的奚玉山和杂灵根的何平书……这闭着眼都该说奚玉山赢面大吧?
“如果只是比比纸面上的手段,那还来非鹤楼做什么?大家直接坐在自家宗门里,汇总一下会什么道术、有什么法宝、师尊是谁、什么修为不就好了?何必千里迢迢来这自找麻烦?”杜兰真反问道,“我确实不熟悉这两个人,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性格。”
如果杜兰真说的只是两人的手段、斗法的天赋之类的东西,卫衔大概会洗耳恭听——杜兰真在这方面天赋之佳,他从小就是认的。
然而,杜兰真在这大放厥词的是两个人的性格——在这方面,卫衔绝不认输!
“这两个人的性格?”卫衔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奚玉山看似温和有礼、翩翩多情,实际上性格是个很轴的人——他心里一定有他必须要坚持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不是他的道途。为了达成他的那个目的,他可以做任何事。”
“至于何平书——我没怎么接触过,但只要研究一下他的行为,就知道他这人的性格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符。按理说他这样资质、背景的修士乍得机缘,总该有几分轻狂,但何平书并没有这样。相反,除了这个赌约,他一直非常低调,也非常谨慎。”
“这是一个心里有盘算、有图谋的人。也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卫衔总结道,“只看性格,哪里能分得出他们的胜负?”
杜兰真静静地听他把两个人的性格都分析了一遍,然后轻轻点点头,“你说得对。”
卫衔一挑眉——他是太了解杜兰真这个人了!杜兰真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那肯定还有下半句来反驳他!
“但只是他们性格的一面罢了。”杜兰真平静地指出,“你看我,我性格里也有圆滑的一面,你觉得我硬接程慕颐蚕心剑的时候不够锋芒毕露吗?”
“我觉得你够疯的!”卫衔没好气地说道。
杜兰真不理他,“奚玉山这个人确实有他坚韧的一面,我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最坚持的是什么——多半和花神宫有关吧。但我知道一旦涉及到这个问题,他会非常非常决绝。”
“但是,除了这件事以外,奚玉山是个有点软弱的性格。他容易受别人情绪的操纵和摆布,很难为了自己的感受去硬刚强势的人。”
“我早就和他说过,如果不改改这个脾气,早晚要折戟。”
“至于何平书,他确实有圆滑的一面,散修不圆滑很难生存——他在宗门时间过短,我直接把他当散修分析了。”
“但,散修不狠也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杜兰真当年在号称散修圣地的海国伪装方雅澜,作为谅事宗的大师姐、年轻弟子的出头人,可是见识了什么叫散修不易。她在海国十五年里杀的人多得超乎她曾经能想象的极限。
“奚玉山没有必胜的心念,也没有必胜的理由,所以他会退缩、会犹豫。但何平书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