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周清颔首以对,没有做出评价。
“芊红斗胆,一路之上,曾思忖大人所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怕是大人在路上便是知晓上将军蒙武会采取这般策略。”
“而且,短时间内绝不会有胜况,故而,那时便是该奇兵致胜,欲要使得战局逆转,大人的目标应该在这里,先前,芊红只是觉得有七层如此。”
“刚才,听大人吩咐李信三人各领一万步兵,那么,就还有两万精锐骑兵未动,芊红现在可以断定,大人的目标就是在这里!”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于兵家之学自然精通,虽多为理论,但谋略诸般,已然足够。而且,比起寻常的兵家之学,鬼谷所传更是精妙。
素手在羊皮舆图上缓缓而动,伴随口中脆语,徐徐从太行中段井陉山口向着东南方向挪移,数息之后,白芊红眼中亮光忽闪,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地点,无比肯定。
纤细的手指所在,是一座城池的名字——邯郸!
******
诺大的旷野之中,数千营帐齐整密布,旌旗若林在风中打的劈啪作响。在左军幕府帐前数十丈开外,操练的场中空地上,设有一座五尺高台。
高台两端各插一面黑色大旗,左手旗面之上绣着白色玄鸟图腾,右手旗面上则是绘制着一个巨大的青色道字,迎风飘扬,彰显诸般。
高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如海,竟是数以万计的兵卒,身穿黑色铁甲,在一位位秦国军将的带队之下面朝高台而立。
此时,正是灼日当空,艳阳热辣辣的泼洒而下,把一片黄土大地烤得热气腾腾,放眼望去,唯见万千铁甲反射的点点耀眼白光,却无半丝声息。
“公子,他们这样站着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幕府军帐之内,周清正静静的立于其内,周身上下淡紫色的光芒而落,玄光舆图再现,昨夜,历经窥探,终于将玄光舆图的谬误所在补足。
目光落在其上,整个玄光舆图此刻更为精致与庞大,不仅将此刻战场所在的太陉八口包裹其内,更是将以东赵国的疆土包裹其内。
白芊红随伺身侧,一双闪烁灵光的美眸同样在舆图上而动。至于焰灵姬,则是对舆图无感,整个人灵动的在帐内行走,时不时的看向帐外。
虽未出去,却已经有感热浪滚滚,连自己都能够感受的热浪,对于那些毫无武道根基的普通兵士老说,怕更为艰难,灵觉探出,已经有不少的兵士头昏脑胀了。
口中脆语昂落,随之,明眸远观,便是听得一记金甲撞地之声,打破全场的静寂,那里,一位兵卒再也忍受不住,已然昏厥倒地。
周围的兵卒见状,顿时有些骚动,有的忍不住觑眼偷瞧,有的似欲开口说话,在烈日之下,站着快三个时辰了,早已被烤得受不了了,几欲作呕,但不闻上令,也就没有一个人胆敢稍作动弹,更别说去搀扶那倒地的兵卒。
隔不多时,又有五六人纷纷不支倒下,少数兵卒渐渐显得浮躁起来,便是连站在最前方,颇有些武道根基的军将,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要知道,他们可是为秦国征战多年的老秦人,而今更是军将,若说此次他们的领兵主将为蒙武、王翦等人也就罢了。
但大王却是空降道武真君,不错,对于道武真君的名字,他们都听说过。对于道武真君所写的那些神妙故事,他们也都听过。
对于道武真君数年来立下的诸般功劳,他们也都知晓。但即使这般,也并不意味着对方可以成为一下子统领五万大军的主将。
“传闻这道武真君乃是因多次拯救大王有功,而后又在三川郡镇杀赵国顶级武者中山夫子有功,才得以赐封武真君。”
“其人武道超凡,但不过一道者,哪里又懂得什么调兵遣将之法?既要校场阅兵点将,却又迟迟不到,真不知道大王心中如何而想?”
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兵卒忍受不了,倒地不起,顿时,便是引来一位性子粗鲁的老秦人军将口中喃喃低语,甚是不悦,直接开骂。
“秦赵对战,时间已经不远了,当此之时,统军之道应以鼓勇士气危险,或蓄精养锐,或操练兵卒,如此白白耗损兵卒体力,消殆军其,简直是胡来!”
“听闻此次道武真君身边还跟随两个貌美女子,莫不是昨夜色欲而动,今日起不来了?”
一语而出,直接引得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同伴同样不满之音流转,面上带着些许的怒色,更是有些不忿,他们都是为秦国辛苦奋战的老秦人。
大王空降一位领军主将也就算了,但这般怠慢他们,在灼日之下,这般对待他们,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却是令一众老秦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