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杨慎矜微微一怔,“哪会有人为了一名女子,如此精心谋划、大费周章?”
“杨中丞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所以有些无法理解。”王烁道,“但有些人暗怀怪癖,他还真的就会。”
“怪癖?”
王烁笑了一笑,“杨中丞莫非不知道,史敬忠早有勾引他人妻妾的先例,还不止一次?”
“什么?”杨慎矜挺惊讶,“他虽已还俗,但曾经也是一位佛法精深、德高望重的高僧啊,怎会干出这种事情?!”
“他就是一个yín 僧。”王烁道,“史敬忠的那点事情,杨中丞或许不知道,但还逃不过我们金吾卫的耳目。”
杨慎矜点了点头,“这我相信。”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王烁道,“除非杨中丞对我如实相告,我才能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杨慎矜眉头紧拧的犹豫了一阵,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好吧,我就跟你说一说,春草和史敬忠的事情。”
杨慎矜的爱妾,就叫春草。
她年方十七,美貌动人又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一向很得杨慎矜的欢心。
至于史敬忠,杨慎矜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与之结识。相谈之下,杨慎矜觉得史敬忠学识渊博、深解玄奥,于是就与之结为了好友,经常邀他过府饮宴畅谈。
但没过多久,杨慎矜就发现爱妾春草与史敬忠暗中眉目传情。
“几日前,我就抓了他们一个现形。”杨慎矜既愤怒又羞耻,直摇头,“真是不堪入目,奇耻大辱啊!”
王烁道:“按律,杨中丞可以当场将其二人杖杀,然后送交官府善后。”
杨慎矜两手一摊,“如此家丑外扬,杨某以后还将如何立足于京城?”
“放了他们,更容易家丑外扬。”王烁道。
杨慎矜摆了摆手,“那终归还有推脱之辞。大不了我就跟人说,那女子我早就玩腻了,于是送了人。”
王烁暗自好笑,阿q式的掩耳盗铃,脑回路很是清奇!
但是,这些其实并不是王烁关注的重点。
“一个普通的还俗僧人,却敢去动当朝重臣的爱妾。”他说道:“如今看来,有很大可能史敬忠是早有预谋。他并不担心事泄之后,被杨中丞惩罚。”
杨慎矜皱了皱眉,“我确实找他请问了许多,有关风水、天文和紫微斗数一类的事情。”
终于老实交待了。
王烁心中暗吁了一口气,按照史书的记载,杨慎矜的死固然是李林甫与王鉷联手整人的结果,但也有一个重要的诱因,就是杨慎矜这人太过于迷信。
诚然古人都迷信,但杨慎矜简直就是一个迷信头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史敬忠这样一个招摇撞骗的yín 僧给骗了。
按照杨慎矜的说法,yín 僧史敬忠是以一个“学识渊博、深解玄奥”的神棍面目,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摆明就是投其所好,刻意接近。
“但史敬忠,也还是有些本事的。”杨慎矜道,“此前我父亲的墓葬附近,那些纸人纸马还有坟边草木全都流血不止。是史敬忠替我做法祈禳消灾,才制止了这一噩兆惨相。”
王烁笑了。
纸人纸马流血,在不知情的古人眼里,确实够吓人。许多古代的江湖骗子,都惯用这种骗术。
但是对于一位读过中学,学过一点基础化学的现代人现讲,这真是一文不值。
王烁至今记得之前看过的一本名叫《极品驸马》的网络小说,那里面的男主角就曾经贱兮兮的用这种招术,骗得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团团转。
虽然他们都是一样的臭不要脸,但yín 僧史敬忠的动机明显更加的邪恶与无耻。
“杨中丞,如果你想看纸上流血,我现在就可以演示。”王烁语出惊人。
杨慎矜微微一惊,“难道你也!……”
话说一半,杨慎矜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史敬忠在欺诈于我?”
“没错。”
王烁道:“如果我所料不差,所谓纸人流血就是史敬忠自己玩的手脚,目的就是以此吓唬杨中丞。然后他又轻松的解决掉纸人流血的麻烦,从而进一步骗取到杨中丞的信任。”
杨慎矜眨着眼睛一阵寻思,“不会,是真的吧?”
“欲知真假,一试便知。”王烁道,“请杨中丞给我几件东西,我当场为你演示。”
杨慎矜犹豫了一下,点头,“也好!”
王烁也不含糊,立刻着手开始准备他的表演。
伟人说过的,事实胜于雄辩。
王烁决定用自己超越时代的“先知力量”,好好教育一下迷信头子杨慎矜,以后别再那么迷信了。
要相信科学……好吧,他不知道什么是科学。
那就相信金吾郎!
此刻,王烁真的很想对杨慎矜说:信金吾郎,总好过信yín 僧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