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冯叙不务正业吃喝嫖赌败光了家业,连店铺和祖屋都变卖了。为了偿还赌债,他的一妻二妾先后都被他卖到了平康坊为娼为奴。从此,他就沦落到了在东市做牙郎脚夫,卖苦力为生。但他仍旧赌钱。有一次他的女儿生病了,无钱医治,他厚着脸皮跑到平康坊,找他的前妻借钱。”
王烁心里暗骂了一声:真是个极品渣男!
崔敬继续道:“冯叙倒是借到了钱,但他居然拿着钱跑去赌了一整夜,输了个精光。回家一看,小女儿已经死在了家中。”
“我去他妈的!”王烁没忍住骂出了声来,真想说一句:杀得好、杀得好!
但职责与立场所在,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就算黄叙再该死,也不能让逾越了法律的私刑,对他进行取决。
虽然法律永远有待完善,但人类的社会绝对需要法律。那是具有公信力的、所有人必须去遵守的规则。
假如,我看你不顺眼,我认为你干的事情不对,我就要宰了你!——这行吗?
这种没有明确标准、不需要确凿证据来定性、但凭心情与道德水准来决定的私刑,一但纵容泛滥开来,将会是所有人共同的灾难。
“那是前年的事情。”崔敬说道,“天罚令上写的‘卖妻灭子禽兽不如’,大概就是指这件事情。”
“前年?”王烁点了点头,“那滥杀无辜丧尽天良,这又如何讲?”
“不良人,还在调查。”崔敬道:“属下已经叫人排查过旧档,并未找到有关冯叙的记录。在属下多年的办案经历当中,也对这个冯叙没有印象。”
王烁道:“也就是说,虽然冯叙道德有亏,但他以往并无犯罪被抓的纪录?”
“没错。”崔敬道,“至从两年前他女儿死后,冯叙就一个人过活。他平常都只在东市做牙郎或是脚夫。东市要是没活儿,他就进购一些日常杂货,拉到长安城外的山野乡村去贩卖。属下已经派人,找到熟识于他的一些牙郎脚夫盘问过了。冯叙虽然人品不好,但他也没什么仇人。”
王烁的眉宇沉了一沉,“他的前妻,难道不是他的仇人吗?”
“属下刚刚把冯叙的前妻带到了左街署,正准备去向将军汇报。”崔敬说道。
“办得好。”王烁马上站起了身来,“人呢?”
“在问案室。”
王烁立刻来到问案室,见到了冯叙的前妻。
她姓胡,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小有几分姿色。
说到冯叙,胡氏又是冷笑又是恨得咬牙切齿。还一个劲的叫道,死得好,大快人心,老天早该收了他这个祸害!
“你有没有杀人?”王烁直接问道。
“贱妾倒是希望,那个祸害是我自己亲手杀的。”胡氏一边冷笑,一边摇头,“但是很可惜,贱妾手无缚鸡之力,从来只有被他毒打的份。再者我也没有那个杀人的狠心与胆量,不然我早就下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王烁沉吟了片刻,“你可以回去了。但我的人,随时可能再来找你。所以,请你不要随意外出。”
胡氏站起身来,款款施一记万福,“如果是王将军亲自来的话,贱妾可以免费伺候你一晚。”
王烁的脸皮一抽搐,崔敬和其他人的则是使劲憋笑,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身先士卒所向披靡,二十五骑大破祅祠。这年头,像王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已经很少见了。”胡氏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看似心情还挺好,“何况,王将军还长得一表人才。”
这女人摇摇曳曳的走了。
王烁抹了一把额头,还真是出了点汗。难怪感觉凉凉的。
“那女人没说错,将军确实一表人才。”崔敬终于笑出了声。
“咱们,怎么就轮不到这种好事?”另外几人也笑。
王烁冷笑了一声,“去照镜子,立刻知道答案!”
众人开心了不到一分钟,一名不良人飞也似的跑进左街署。
“报——有重大案情!”
王烁与崔敬等人,连忙从问案室跑出来。
大家一眼就看到,那名不良人手中拿的一份……
天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