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如从前那样跑向扶意,但猛地刹住了脚,双手下意识地举起,不敢随便触碰扶意,反而关心地说:“你怎么又过来了,那么冷,我们这就过去了呀。”
祝镕心中一暖,妹妹到底是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而她,也的确被闵延仕好好地珍惜了。自己曾经所期望的,妹妹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保持这份心性和笑容,如今也都实现了。
见扶意归来,闵延仕再次向兄嫂见礼,韵之有模有样地跟在一旁,之后他们还要去东苑请安,就先告辞了。
“不如等我过来,我们再一起去奶奶院子里。”韵之对扶意说,“我去去就来。”
夫妻二人将一对新人送到清秋阁外,看着他们远去,扶意轻声道:“镕哥哥,我没骗你吧,你都看见了。”
祝镕说:“是啊,可我怎么,心里怪不是滋味。”
扶意笑道:“这还是妹妹呢,将来我们若有闺女,你这个岳父怕是够难缠的。”
他们正要回去,见下人从前门过来,但并不是给祝镕传递什么,而是往兴华堂送信的。
祝镕一瞬间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继续搀扶妻子回去,扶意则看在眼里,轻声道:“在等皇上的消息吗?”
祝镕颔首:“约定了是今日,可笑的是,我竟然期盼皇帝不要爽约,这是要凌驾于帝王之上吗?”
扶意温柔安抚:“别担心,该来的总会来。”
他们回房换衣裳,没等多久,韵之和闵延仕就从东苑回来了。
有闵延仕撑着,纵然fù_nǚ 母女不合,也没出什么岔子,两对人便是结伴往祖母跟前来,半道上还遇见了从国子监回来的平理。
姑嫂二人在前头走,兄弟几个不疾不徐跟在后面,韵之搀扶着扶意,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忍不住嘀咕:“平理已经被哥哥揍过了吗?”
扶意摇头:“没有的事,怎么了。”
韵之觉得奇怪:“他们怎么看起来,没事儿人似的,我哥的脾气,就平理这么胡闹,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扶意忙道:“平理也长大了,而这件事里里外外都已息事宁人,你哥哥再闹得难堪,难道要越过三叔和婶婶,暗示他们不会教导儿子不成?”
韵之很容易被说服,点头道:“有道理,还是你看事情明白。”
待进了祖母的院子,韵之又不禁叹息:“怪冷清的,平珒也不在家,不然一定站在这里迎接我们。”
好在不久后,平珞回府,和初雪带着孩子过来,有两个小娃娃奶声奶气,又有平理说他在边境见闻,一餐饭总算是热闹的。
不过,就在众人高兴时,李嫂进门来传话:“老太太,门房说,宫里来人了,皇上召见三公子。”
扶意迅速握了一把丈夫的手,夫妻二人匆匆对视一眼,祝镕便向祖母告辞,请大哥和平理好生招待闵延仕,他转身就走了。
闵延仕看着他离去,回过身,默默饮下杯中酒,放下酒杯后说:“奶奶,我想留韵之在家中住两晚,让她好生养一养身体。说来十分惭愧,家中琐事搅得她不得安心静养,前些日子发烧以来,气色总也不太好。”
老太太想了想,问韵之:“住下吗?”
韵之则问丈夫:“你呢,也住家里吗?”
闵延仕说:“刚好我有几件事要忙,想将你托在奶奶身边照顾两日,我也好安心。”
“什么要紧的事,朝廷的事?”韵之担心又好奇。
“韵之,你一个妇道人家,别问这么多。”平珞开口道,“留下住几日吧,母亲也很想念你。”
韵之听不得哥哥这样说,怕他也是这样对待嫂嫂的,想要反驳一并替嫂嫂也争一争,但被闵延仕拦下了,安抚她:“就两个晚上,后日一早,我就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