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圻见妻子如此决绝,便不再多嘴,这件事,决定交给涵之来处置。
“你们搜过他的头发吗,扒开他的嘴,还有指甲缝。”涵之冷酷地吩咐,“都搜过了吗?”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一人立刻前去照着涵之的吩咐再搜了一遍,竟然真的在祝承乾的口中,找到了毒囊。
“您醒着呢吧,父亲。”涵之隔着层层护卫,当众问,“皇帝要您来做什么,这一口咬下去,您能杀得了谁?”
担架上的祝承乾,阴冷地睁开眼,他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绝情。
众将士见他苏醒坐起来,纷纷拔出兵刃,涵之下令:“先把他捆了。”
“镕儿呢?”祝承乾问。
“死了。”涵之干脆地回答。
“真的死了?”祝承乾睁大了眼睛。
“不然呢?”涵之道,“他死在了边境,尸体也埋在那里,要不要我送您去给儿子上柱香?”
祝承乾勃然大怒,在牢中瘦得只剩一副皮囊包着骨头,那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都因暴怒而凸出来。
他指着女儿大骂:“是你害死他,他可是你的弟弟,他原本有大好前程,你们偏要教唆他,祝涵之,你害死我的儿子。”
涵之看向丈夫,无情的一笑:“看到了吗,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骨肉,我都不在乎的事,希望你和父王母妃,都别放在心上。”
项圻颔首:“我明白。”
涵之转身看向父亲,冷声道:“我猜想,皇帝是这么挑唆你的,一则镕儿死了,断了你的命根子,再则你心里很明白,闵延仕告发你的那些罪证,若非镕儿在背后周全,他根本不可能拿到。每一条罪证,都是从你书房里,从你眼皮子底下拿走的,祝承乾,最让你绝望的,不是你儿子死了,而是他背叛了你。那么他为什么背叛你,因为父王,因为我们逼他造。反,所以你要鱼死网破,来刺杀我们?是不是打算利用我的恻隐之心,好混迹在队伍中趁乱伤人?我知道,你已经别无选择,投靠我们你咽不下这口气,跟着皇帝,他只给你这条路走。”
祝承乾死死地盯着女儿:“我当初,就不该留你。”
涵之冷笑:“可惜,早就来不及了。”
此时,胜亲王从大营出来,他带着女儿从边上走过,对儿子和儿媳足够的信任,只是扫了一眼此地,什么话也没问,fù_nǚ 一行径直就离开了。
涵之再次下令:“把他关押起来,捆结实了别放跑,他若寻死,就让他死吧。”
“祝涵之,祝涵之……”祝承乾的计划不仅泡汤
,心内最卑微痛苦的事也被女儿当众说出来,女儿的狠绝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皇帝和他还天真地以为,涵之会是个缺口,再怎么狠心,他们也是亲生fù_nǚ ,谁想到,女儿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就在此刻,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行三人,为首的身形气质,涵之一眼就认出是弟弟,更不必说将儿子视若性命的祝承乾。
他惊愕地看着祝镕策马而来,再回眸狠狠瞪着女儿:“你……骗我?”
涵之冷然道:“连皇帝的鬼话你都信,还能成什么事?”
祝镕飞马而来,在父亲和姐姐面前停下,见父亲被五花大绑,他不自觉地抓紧了缰绳。
看着长姐坚定的神情,他什么都没问,甚至无视了父亲的存在,翻身下马,对世子道:“要小心金东生的埋伏。”
项圻说:“根据你留下的地图,我们已经铲除一个据点,另一处离得远些,不足为惧,但现在,我们要进城了,恐怕皇帝集中了兵力,要剿灭我们的人。”
祝镕道:“有没有法子,再拖延一日,我进城去看一眼里面的关防布置。”
项圻摇头:“父王已经准备从东门潜入,若一切顺利,两个时辰后,他就该在大殿上。”
“镕儿……”祝承乾凄凉地喊叫着儿子的名,“镕儿,爹在这里。”
祝镕忍住了,没有回眸,但对长姐和姐夫道:“奶奶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
项圻道:“你姐姐不会杀他,镕儿,你熟悉城门关防和城内街巷,我们进城后,要如何才能突围占据优势,先做个商量,一个时辰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