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理摇头:“我最讨厌这样的事,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在一起。哪怕不成,她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牵扯上这些麻烦,被外人说三道四。”
只听下人敲门,说三公子来了,在前院等着。
平理立时出门来,但见母亲也在,三哥正解释说:“回来路上遇见平理,问扶意要几本书,我替扶意送过来。”
三夫人满脸欣喜:“可不是,这小子突然长进了,今天吃过饭就说温书,在房里没再出来过,看样子,皮猴儿也有开窍的那天。”
见儿子来了,三夫人便说:“你们屋里去说吧,镕儿,好好教教你弟弟,骑马游街我是不指望了,能考个功名也成。”
平理这会儿可没心思和母亲争论到底参不参加科考,拉着三哥就往屋里去,慧之则贴心地在门外给他们守着。
其实祝镕就一句话,放下便道:“你嫂嫂说,秦影亲自向皇后请求,要代替长公主和亲。”
“哥……”
“不是逗你玩儿,你嫂嫂和韵之都听见,皇后娘娘亲口说,今天她曾单独见娘娘,就是为了这件事。”
平理立时炸了:“她疯了吗,她是不是那几天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他哥都说,这一去和死了没区别,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家人,她、她……”
祝镕冷静地看着弟弟:“她的意愿,并不代表帝后的选择,这件事最终落在谁家头上,不是她说了算,也不是你我说了算。”
平理眼眸通红:“就算、就算我和她到不了一起,哥,雍罗那鬼地方,那皇帝都能给她当爹了,什么太子什么皇子都比她还大些,除了在雍罗的使臣和大齐商人,她连个说家乡话的人都没有,哥……”
祝镕道:“明日我在枢密院行走,晌午能有空闲,你给你写告假书请半天假,午后在宫门外等我。”
平理已是懵了,呆呆地问:“做什么?”
祝镕道:“告诉娘娘你的心意,请求娘娘,为你将秦影留下来。”
平理摇头:“可我有什么资格,她对我都不多看一眼。”
祝镕道:“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你们能不能在一起,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好兄弟,将他的亲妹妹留在大齐?”
兄弟俩话还没完,慧之在门外说:“三哥哥,嫂嫂派人找你,说是要紧事。”
祝镕随手取过纸笔,为弟弟写下告假书,走之前对平理说:“慌什么,事情总要一步步解决,哥说了帮你,一定帮到底。”
平理点头:“我明白,嫂嫂等你呢,快去吧。”
祝镕明白,若无正经急事,扶意不会赶着这个节骨眼儿叫自己,算着日子,在路上就猜测是不是去封地打探消息的人有了回音,待回到清秋阁,等待他的果然是这件事。
扶意神情凝重地将密信交给丈夫:“镕哥哥,大夫人真的病了。”
祝镕眉头紧蹙,展开密信匆匆看过,信上的字迹和暗号都对得上,是他手下的人不错。
扶意问:“要告诉父亲吗?”
祝镕果断地摇头:“不能让他与杨府再有任何瓜葛,就当是我冷血无情。”
扶意说:“最无奈的,原也不是我们,是皇后娘娘。”
祝镕看着她:“明日,我带平理去见大姐姐,一并告诉她这件事,请她做个决定。”
扶意谨慎地问:“这两件事一起说,合适吗?”
祝镕怔然,无奈地一笑:“罢了,明日散了朝,我就去见娘娘。”
扶意道:“我去吧,你一天两次进内宫,不合适。”
祝镕摇头:“爹娘后日就离京,说好了,明天你陪他们一天逛逛京城,我不能作陪,已是很对不起他们。”
扶意说:“不耽误,我早早进宫,早早出来,后天离京时,你能去送送就足够了,我爹娘才不计较这些,知道女婿忙,心疼还来不及了。”
祝镕愧疚地说:“还以为世道太平,从此你我都能随心所欲,没想到还是一样的麻烦。”
扶意笑道:“有事儿烦,好过无所事事,真是天下太平没一点波澜,想想才可怕,这人也就没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