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他来说,袁崇焕此刻的心情却是激动的,此去考中了进士,又有贵人赏识,在兵部尚书李善堂的麾下行走,这段时间他也是有几分得意的,任谁看到他,也要给三分面子,再者,跟着同年其他进士一比,他们还在翰林院中熬资历,自己却已经先走一步了,如何让他不以此为傲。
此次回到老家广州府,绝对算是衣锦还乡了,着实能扬眉吐气一把,他如何能不高兴。
对于孙承宗的苦恼,他便没那么多想法,他刚刚中了进士,对朝中和天下根本没那么了解,很多东西,也没来得及形成固有的观念,之前那么多年,都特么闷头读书了。
为什么福建会变得更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能让福建变的更好的人叫五洲先生,也是赏识他,把他安放在李善堂身边培养的贵人,便是这新任的两广总督齐弘量,也是要听这五洲先生的话的。
知道这些便够了,一身荣华富贵,尽托福与此。
下了船,便有人早早在码头等待,接他们的车也变成普通的两轮马车了,这一对比,确实颠簸了太多,用车夫的话说,这广东的道路太差,走得不四轮马车这种精贵的东西。
来到齐弘量的巡抚衙门,自然有随行的传旨的太监出来,这一路跟随洪承畴他们,倒是少了很多颠簸之苦,只是,一路上无论是船上的水手,还是打杂的下人,竟然没有对他表现是尊重来,好似完全不把他这个宫中出来的传旨太监放在眼里,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到了福州的时候,倒是前所未见的繁华,又见了这么多不符合大明体质的地方,他一一记录在册,本以为能得到大笔的封口费,那里知道,走的时候竟然一个铜板都未见到,见此,他便准备多拖拉一段时间,反正按照正常路途算,现在一少半都不应该走到,他倒要看看对方急是不急。
却哪里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说的明白,不走的话也行,后面自己一个人赶路吧,他们是不会等待的。
一个人赶路,切不说多么危险,便是没人服侍的痛苦便让他想都不敢想,没奈何,只能一同上路,他就计划好了,宣旨之后,这齐弘量要是不拿出一大笔钱来堵他的口,到时候,他回去必然好好兴风作浪一番,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到了广州,见了齐弘量,洪承畴三人自然是赶紧建立,而那太监偏偏要拿出皇家内侍的派头,脸板的跟锅底一样,看见齐弘量也不吱声,只是要求严格按照规矩摆上香炉贡品,然后才会宣读圣旨,不然便是对皇上不敬。
正在他耍威风的时候,便看到里面呼啦啦再次走出不少人,为首的是一翩翩佳公子,手拿摺扇,一身白衣,气势逼人,一看便是手握大权之人。
这里乱鬨哄一片,洪承畴三人在一旁站立,看到王轩赶紧拱手行礼,王轩微微颔首,看样子知道是自己点名要的三人,再次扭头看向齐弘量,“怎么回事?”
“主上,这是准备桌案贡品,好迎接圣旨。”说着抬抬下巴朝着太监示意了一下。
这一声主上声音不大,但却被旁边孙承宗三人听了个清楚明白,一时间惊骇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又呆呆傻傻地看着王轩……什么情况?堂堂的两广总督,竟然叫这人主上?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骗不了我……我度过书!
王轩眉头一皱,目光在太监身上大量一下,中年模样,四十来岁,下巴很乾净一点鬍鬚也没有,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乾净,这事他挺好奇的,只是,青红皂白是自己人,他不好问……
迈步照着太监走过去,太监莫名其妙地看着走过来的王轩,见没人阻拦,忍不住嗓音尖利地喊了一句,“大胆,你是何人!”
“你特么跟谁俩那!”说着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啪”一下抽了太监嘴角冒血。
这一巴掌下去,把在场的人都吓一跳,这可是宫内来的传旨太监,是代表皇帝来的,代表了天家威严朝廷法度,怎么就敢动手打!
太监后退一步,愣愣地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手指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你敢打我,我乃宫内的人……”
“你奶奶宫内人跟你有什么关係?”
“……”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所有人都有些无语地看着王轩,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便是连浑身发抖的太监都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明天下,有过这种抬杠的人吗?
“别废话了,赶紧把圣旨给我!”
“你,你,你大胆,圣旨是要跪迎的,你竟敢如此不敬,你是要zào fǎn吗!”太监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特么才是大胆那,这天下,谁敢让我跪,拿个破黄布出来就让我敬,脸咋就那么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