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写完第十九个正字的那天中午,巨大的太阳跟往日一样悬挂在正空,她用来观察时间的简易日晷影子缩成黄豆大小的黑点,缩在晷针根部。
最后一次烧陶的时候,她做了一个直径十五厘米左右、高十厘米的陶碗,底部呈弧形,上面用细木棍扎了成圈成圈的孔。把淀粉加盐调成浆糊装在这个漏碗中,置于水烧开的陶锅上,一边添浆一边晃动手腕,浆糊遇到高温瞬间凝固,灰褐色的粗如手指的粉条就成型了。
一次做上一锅,吃不完的挂在平台上晒干,就成了粉条,用粗树皮布装起来即可。
这天,她整整晒了叁锅粉条,晷针的阴影始终只有黄豆那般大。苏依依抬手遮眉望向天空,烈日迸发出炽烈耀眼的白光——太阳始终悬挂在正空,不动了。
“阿金!阿金!”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苏依依惊恐地喊着阿金的名字,一只金色猎豹迈着优雅缓慢的步伐,缓缓踱出山洞,那双金灿灿的兽眼多了一丝凝肃。它走到苏依依身边,蹲坐在后肢,冲着烈日的方向裂开大嘴,发出一声悠长沉重的叫声。
大概是嗅到危险降临的气息,近日阿金多以兽形出现,她不知化形是否会消耗神力,也许是因为猛兽间的决斗胜负就在一瞬间吧。
苏依依不自觉倚着猎豹蹲下身来,明明烈日当空,她却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冷寒,靠着他才能暖和起来,她很快稳住心神:“阿金,天是不是不会黑了?”
“嗷呜?”
苏依依指了指太阳,然后看着阿金问:“这个太阳是不是会一直在那?”
阿金这回懂了,偏着头,毛发和尖耳蹭着她光裸的肩膀,喉咙里小声咕噜,发出短而轻的嗷呜声。他在安慰她,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