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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1 / 2)

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


高级酒店的电梯间里,四壁都是明晃晃的黄铜,镜子一样,却有着柔和奢侈的光。


我看着自己,程家明看着他自己。


然后我们互相看看。


“乔菲,你多大了?”


“哎!”我看着他,“有问这事儿的吗?”


“我前年29。”


“那我也不告诉你。”


“有点奇怪。”


“什么?”


“怎么总觉得你像我念初中时候的团支部书记。”他像是跟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心里说,大叔,你念初中的时候,我幼儿园还没毕业呢。


“你这么老了,怎么还记得初中时候的同学?”我一字一顿地说,将“老”字咬得很重。


他还没被人这样说过吧,看我的表情像吃了个苍蝇。


“实在是,你勾起我对她的回忆……”


“为,什,么?未,请,教……”我等着他,看此人说得出什么。


“什么事儿都管,经典事儿妈。”


我一听,还要反驳,却觉得这话真挺可笑,就不争气的一下乐了:“我头一回听说,‘经典事儿妈’,哈哈哈哈……小词儿,挺犀利啊。”


电梯到了,我们出来。


我们走出酒店,程家明说:“上我的车,你家在哪儿?”


我站住:“不用了,谢谢你。还有地铁呢,我打地铁回去。”


“还是年纪小啊,这么就生气了。至于吗?来,我送你吧。”


“真不用。谢谢你,程医生。


老黄不在,我不坐陌生人的车。”我说。


程家明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脸上是一抹很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也不是见面熟,不过,咱们算是陌生人吗?乔菲。”


我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了。


这话里有话啊。


我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他对我说对不起,打开电话:“什么?


……什么时候?


……现在呢?


……好,我马上就到。”


他对我说:“还真对不住你了,有点事儿,我得马上走。”


我点点头,感觉像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好,快去。”


他上了车,又对我说:“真对不起,不能送你,是我家里有事儿。”


我坐在地铁上,想着程家明对我说的这句话,他说,语气颇重,他家里有事儿。


我的胃有点儿疼,我用手按了按,真是的,刚才也没吃什么啊,可是疼痛逐渐加剧,我最后在座位上缩成了一小团。


我捂着胃回家,吐得一塌糊涂,趴在马桶上,直不起腰来,直到吐出了胆汁儿,小邓都吓惨了,扶着我的背:“菲菲,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摆摆手,摸着墙站起来,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毫无血色,只见眼圈青黑,不对啊,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啊。


我突然就想起来,我堕胎,我舍弃了我跟家阳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家阳告诉我,在另一个地方,他几乎疼到胃出血。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顷刻间笼罩上我。


正文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乔菲


我抄起电话就给家阳打手机,脑袋里除了他的号码就是一片空白,什么礼貌,自尊,自知之明,都给我滚一边去,我现在只想要知道,无论我们里的多远,无论他跟谁在一起,家阳他平平安安的,他没有事。


可是,我联系不上他,提示音说,暂时无法接通。


胃还在疼,我蜷缩在自己的床上,一遍一遍的拨他的号码,听到一遍遍重复的提示音,我的脑海里,都是家阳。


他爱我,他对我那样的好,他想要我高兴,他小心翼翼的委屈自己,可是我呢?他好不容易公干去了巴黎,我都在宾馆楼下了,都没有去见他,还要告诉他,我跟另一个男孩子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家阳,我没有对你说,从打我见到你,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就没有别人了,你知不知道,学习,实习,每天傻乎乎的装高兴,这是多么痛苦辛苦的事情,是什么支持我这么久?是什么让我自己能够坚持下去,没有放弃?就是你,家阳,只有你,我想与你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愿意做别的打算。


家阳,你要好好的,我要见你,我有那么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能有事,家阳,我所拥有的东西已经是那么可怜的一点点了,如果没有你,哪怕是远远看着的你也好,如果没有你,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我都发懵了,小邓把我的电话抢过去,硬是将什么冲剂灌到我的嘴里,我呛得一塌糊涂,胃里的疼痛好像稍稍舒缓,可是头疼的厉害,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过来,天亮了,我拿起电话继续拨家阳的手机,无法接通,无法接通……


小邓听到我的声音,从她的房间跑过来,又把我的电话抢走。


“快给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疯了?”


“我的一个朋友找不到了。”


“你问问别人啊,这样也不是办法。”


对啊,我真是糊涂了。我找不到他,但我可以找到程家明,我的口袋里有他昨天给我的名片,我哆哆嗦嗦的拨他的手机。


三声铃音之后,程家明接了电话。


“喂?”


“程医生你好,我是乔菲。”


“你好。”


“我,我想问您……”


我语无伦次,话也说不下去。


程家明在电话的另一侧说:“听我说,乔菲,我现在医院,我的同事刚刚为家阳做了手术,他正在休息。”


他做手术了?他到底还是出事了。


我也顾不得什么,就问:“家阳他怎么了?”


“他在海岛度假,宾馆失火,他被门楣砸中后背,不过好在被同伴救出。”


“什么伤?严不严重?”


“肩骨碎裂,需要静养。”


我听了程家明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毫无重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家明说:“喂?”


“是,程医生,我在。”


“家阳现在,一切稳定,有家里人照顾他。你如果想来看他,请再等几天,跟你的同事们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懂。谢谢你,程医生。”


我放下电话,重重躺在床上。


小邓问我:“怎么样?知道情况了?”


我皱着眉头说:“小邓,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间真的有感应?你看见,我昨天晚上吐得厉害?而我的朋友他刚刚动了手术。我记得有一次,我发生状况,他的胃也疼了。”


“我信。”小邓坐在我身边,“心放在一起了,身体也会有感应的。”


“是吗?”我喃喃地说。


“他伤的重吗?你要去看看吗?”


“他的肩骨碎裂。我过些日子会去看他。我倒并不很担心他,他有许多人照顾的。”


“那你洗个澡,再睡一会儿吧,菲菲,你看你,折腾得不像样。”


“谢谢你,小邓。”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程家阳


我醒过来,身上疼。


听见有人说:“醒了,家阳醒了。”


我只觉得阳光刺眼,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我母亲,她在流眼泪。


我听见医生说:“程家阳?”


“是我。”我的喉咙干哑。


他又用手电照照我的眼睛,向围着我的众人点点头。


人像大熊猫一样被别人围观。我难得见到我父母亲和哥哥同时出现,还有叔叔婶婶,伯伯伯母,众多亲戚,我慢慢的张口问道:“小华,她在哪里?”


我的眼前还是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幕,在失火的楼层里,我们仓皇逃向外面,我推了小华一下,随后自己被砸下来的门楣砸中,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小华哭着喊着我的名字:“家阳,家阳,走啊,快,动一下啊。”她的手用力推崖在我身上的红热的门楣,我听见发出“嗞嗞”的声音,我被压在下面,可是头脑在这一刻是清晰的,我说:“小华,你走吧,你快出去,咱们不能两个人都在这!”


“不行,不行,家阳,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答应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吗?”她哭喊着不肯放弃努力,用手搬,用脚踹,用尽一切力气要挪走压在我身上的东西,自己也是遍体鳞伤,“家阳,你不要趴下去,我求求你,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听见她的哭喊声,我的身上稍微松动,我往外挪动一下,小华拽住我,往外托,我只觉得肩上和腿上撕裂般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从门楣下被她拽出来。


我们架着对方向外逃,在混乱的灼热的空间尽头,找到小窗,从那里跳下去,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我们重重的摔在沙滩上,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我说要见小华,他们紧张了一下,不过多久,终于小华来了,身后是她的父母,我看见她,觉得恐慌,她的手上缠着厚重的绷带,被人用轮椅推来。


我想起来,可是不得动弹,我伸手向她:“小华,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她过来握住我的手:“没有,你不要紧张,我的腿摔伤了,行动不便而已,”她说着,又流出眼泪,“倒是你,家阳,你要待在床上养好身体。”


“对不起。”我说。


“你在说什么?”小华用手帕擦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抽泣起来,“是我不应该,我不应该提议去那里度假。”


不真正经历生死,看到人在劫难之后痛哭流涕,会觉得有欠真实感,这样煽情的场面,像是电视剧,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剧情一样似乎已有定数,与我生死相依的,注定是身边的这个女人。


这突降的事故,还有更为重大的意义。


我跟小华,以与从前不同的身份,分别见到了对方的父母。


在这种形式下,生死之爱仿佛让上了年纪的人动容。


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话,低声说:“这两个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的伤口非常敏感,不知道是哪一步处理不善,这一天发炎了。不疼,只是又肿又胀,我开始发烧。烧得还挺舒服的,很多人折腾我,把我的身体翻来覆去的,又c管子又打针,我心里还庆幸呢,这要是不发烧,清醒的,还不得疼死。断断续续的又有人哭了,我费尽力气睁开眼,是小华。我想跟她说,小华,你不要哭了,不要总是为了我哭。可是我没有力气,我还是睡一会儿吧。


我有时候做梦。


梦见乔菲了,就掐自己,不疼,软绵绵的,真是在做梦。


那也就没什么忌惮了,就把话说直了问她:“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我呢?”


她也不反驳,看着我,好脾气的听教训。


“不是我生病了,快死了,就觉得自己有资格训你啊,你有时候做事,尤其是对我,真挺不对的。


有俩人在一起谈恋爱,把钱分的那么仔细的吗?我想给你买东西怎么了?你y阳怪气的生什么闷气啊?


我说一句话,就一个词儿,出身,我无心那么一句,你就差没把我给毙了。


什么留学,工作的事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你谢我,也不是真的,你心里还烦我吧。


所以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对你其实真挺有意见的,你这人平时装得挺大方,你相当小心眼,谁你都考虑,你就是不管我。我就不一样,别人我不管,我就是问你。


行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给句痛快话吧,咱俩还能在一起不?


你给句痛快话。”


我怎么梦里说话还耗费体力呢?


我累得够呛,真不争气,还没梦到乔菲“给我句痛快话”就又睡了。


再醒过来,是旭东在我旁边,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家阳,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家明在旁边:“旭东你说得对啊,他差点没得败血病。”


“我怎么了?”


“没怎么,昏迷两天两宿。”家明说。


“有没有什么人来看我?”


“家里人。你们聊,我去告诉小华你醒了。”家明说着出去了。


“你最想见到的人,不是就在这里?”旭东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这厮在这个时候,占足我的便宜,我挥了没受伤的胳膊去打他。


旭东中招:“功力见长啊,小子,大哥还说你病得不轻。”


“少废话。”我说,“你呢,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样?”


“我能抽根烟不?”


“你把空调打开,给我来一根。”


旭东点上一支烟放在我嘴里,看看我深深吸一口,他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哪个老婆?”


“原配。”


“你中招了?”


“计划之内的。”


我也没提吴嘉仪,看着旭东背对着我吸烟,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的,家阳,有的女人用来生活,有的女人只能用来爱。”


门打开来,小华走进来。


我说:“这是……


这是……”


小华笑着对旭东说:“是专门过来送烟的吧,对不对?我知道你们是傍小,就只有你最知道向着他,是不是?”


旭东笑起来,熄了自己的烟,把我的那一支也拿下来,掐灭,这个叛徒。


“他好了,咱么一起吃饭吧。”旭东说,“就只看过你的节目,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啊。”


“谢谢你啊。”小华很高兴。


旭东没坐一会儿,说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


小华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你都把我吓死了。”


“哎,”我说,“谁知道呢,从来不生病,生了就是个大的。”我摇摇头。


“对了,”小华说,“你们单位同事打过电话来,说要来看看你,我没让。”


一直躺着的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我忍着肩上的疼痛问她:“什么时候?”


“你昏迷的时候啊。”


她看看我:“家阳你不要着急,你这不是好些了吗,我让他们明天或者后天有空来看你,好不好?”


正文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程家阳


我以为乔菲会跟单位的同事一起来看我,可是没有。


我的心情很复杂。


这场火灾让我安了心也灰了心。一直以来,我挣扎些什么,追求些什么呢?人的命运象是星星的轨迹,不容许有丝毫的偏离,我跟乔菲偶然的擦身而过,让我有好久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而小华,她把我拉回原来的轨道。


我从此要走下去,平稳,安详,到死。


我在病床上转了个身,就冒出另一个问题困扰我,仔细思考了,又很确定的告诉自己:她十有八九不知道我受伤了,不然她不会不来看我的,我有一天感冒了,她都很紧张,我现在这个状况,她要是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所以,她一定是不知道。


我负伤回去,我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问我,我就说,没事儿。


我现在差不多了,那我得赶快回去。


医生给我打吊臂的时候,我父亲来了。


他跟我也没什么话,只是在旁边一直等着。装石膏,扎绷带,用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在。


医生给我弄完了,我坐他的车回部里,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这几天就别干什么了,早点回家休息。你的伤,还得养。”


我说:“是,爸爸。”


我回到办公室,自然免不得接受一番热烈欢迎,嘘寒问暖,我想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主任说:不着急,家阳,你再休息休息。


我说:“新翻译的分配做完了吗?”


主任说:“基本上定了,啊,这是留在局里的人的名单,你看一看,新翻译还得你来带。”


我把他给我的名单接过来一看,上面没有乔菲的名字。


我看看主任:“您没留那个小孩儿啊?”


“你说哪个啊?”


“就是会手语,您说,一个人当两个用的那个。”


“你说乔菲啊?”主任说。


“我还怕您不认识她呢。对,主任,她分到哪去了?”


“我不认识她?全局可能都认识她了。”主任说,“这姑娘自己申请去科特迪瓦办事处了。”


我一下就呆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那里怎么能让女同志去呢?又战乱,又瘟疫的,她申请,批了吗?”


“要不那里也缺人,没人去,乔菲相当坚持,一直报到上面,令尊特批了,现在这姑娘是全部典型了,号召外交战线都向她学习呢。没几天就走了,现在放假,收拾行李呢吧。”


我点点头:“那我出去了,主任,您先忙吧。”


我快步的离开主任办公室,听见他在我后面说:“家阳,你别着急干活啊,注意休息……”


我拨通乔菲的电话,这次很好,她很快接起来:“家阳?”


“是我。你在哪呢?”


“在家。”


“哪也别去,我半个小时后到。”


“我正要出去,你有事吗?”


“我告诉你,”我对着耳麦说,“哪也不要去。”


我还没敲门,乔菲就把门打开了,她看着打着吊臂的我,脸上无风无浪:“你出院了。”


“你还跟我装,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形恶状过,不过我真是受够她这套了。


她看看我,稍稍让开,让我进去,门大打开着。


只有她自己在家,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又觉得没有话了。


过了一会儿,乔菲给我倒了水,我抬头问她:“你知不知道科特迪瓦是什么地方?”


她没说话,也坐下来,头向窗子外看。


“我跟你说话呢。”


她就转过头笑嘻嘻的说:“怎么了?至于吗?总得有人去吧。”


“你这么多苦白吃了?那种地方,法语差不多的就能去,你这么多年翻译技术白学了?”我就是嗓子疼,要不然我就吼着说了。


“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你算拿哪个身份跟我说话啊?”她仍然笑着,不过很尖刻的反驳我,“你听我说,程家阳,无论哪个身份,你对我,说的都有点多。你自己不觉得吗?”


我们还没有吵过架呢,乔菲这话可把我的火给点起来了,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一个肩上挂着吊臂,我晃了一下:“你不知好歹吧,乔菲。我,你问我拿什么身份跟你说话?我,什么身份?”


我气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是啊,你问的对啊。我算是你什么人啊?我管你这事干什么?不过,乔菲,你也不想想你爸妈对不对?他们养你这么多年,结果好不容易能当上大翻译了,你给自己弄到非洲去了,一去两年都不能回来,你这算对得起谁啊?”


她没说话,把头甩过去。她的手发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说:“给我一支。”


她看我一眼,把一根放在我嘴上,给我点上。


我们都镇定了一下。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对她说: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来通知你,乔菲同志,你不能去科特迪瓦了,”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明白,“你不是不想当翻译了吗?太好了,高翻局的名额紧着呢。你也不用当了,我给你另找个好地方。”


我打算走了,跟她没说几句话,比我动手术挨刀子还疼:“你先不用上班,等着去新单位报到。”


我说着要走。我肩上的伤口真的发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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