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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部分(1 / 2)

我轻笑道:〃哪里说得上赐教呢,不过是咱们姐妹间切磋一二罢了。〃我抿了一口茶,〃婕妤的《四张机》才情横溢,只可惜调子悲凉了些。婕妤现在身怀有孕,虽然一时被禁足困顿,然而来r生下一儿半女,不可不谓风光无限。〃


徐婕妤微微出神,望着堂中一架连理枝绣屏,惘然道:〃嫔妾不是求风光富贵的。〃说罢侧首微笑,〃娘娘亦是精通诗词,不如和一首可好?〃


沉吟的须臾,想起当年玄清入宫侍疾,做了《九张机》与我互为唱和。不由脱口吟道:〃四张机,咿呀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徐婕妤眸中颇有赞赏之意,眉心舒展而笑:〃皇上如此喜欢娘娘,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捧着茶盏,轻轻抿一扣润喉,温和道:〃本宫做这首《四张机》比拟婕妤,婕妤可觉得贴切么?〃


徐婕妤微微一怔,道:〃娘娘何处此言?〃


我温颜而笑,〃婕妤方才说不求风光富贵,其实不论求什么都好,总之腹中的孩子康健最要紧。我瞧婕妤赏花吟诗皆有哀戚之s,希望婕妤看人看事,也该积极些好。〃我推心置腹道:〃咱们身为人母都知道,母体开怀些,孩子在腹中也长得好些,婕妤你说是么?〃


徐婕妤深深看我一眼,心悦诚服,〃娘娘说得是。〃


我恬和笑道:〃婕妤不用这般客气。咱们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婕妤若不介意,大可叫本宫一声姐姐,咱们以姐妹相称就好。〃


徐婕妤脸s微微一红,欠身道:〃姐姐若不嫌嫔妾愚笨,嫔妾就高攀了。〃


我笑道:〃妹妹哪里的话,有这样一个聪明文静的妹妹,本宫可是求之不得呢。〃


我扬一扬脸,槿汐会意,扶着我的手站起来,我走到那架连理枝绣屏处,驻足细看。连理枝g笔直光滑,枝头两只翠羽红缨比翼鸟儿j颈相偎,神态亲昵,道:〃这是妹妹自己绣得绣屏么?好精细的功夫。〃


徐婕妤微笑走上来道:〃嫔妾手脚笨拙,不过绣着打发时间玩儿的。若是说到刺绣功夫精湛,宫里又有谁比得上安贵嫔呢,连皇上近身的内衣鞋袜和香囊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我不觉诧异,〃妹妹的刺绣手艺那么好,难道皇上都不知道么?还是妹妹从没给皇上做过香囊鞋袜一类?〃


徐婕妤神s一黯,勉强笑着抚摸绣屏上的比翼鸟,道:〃嫔妾手脚笨拙,皇上怎么看得上眼呢。〃


我轻轻〃哦〃了一声,按下心头疑惑,换了笑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都是咱们闺阁女儿的一片痴心罢了。〃


徐婕妤的红且薄的唇角含了一缕淡薄的清愁,抿唇道:〃姐姐说的是,不过是痴心罢了。〃


我笑,〃谁说痴心就不能成真呢。〃我停一停,〃做姐姐的送些金银绫罗给你也是俗气,不若把从前所书的一首《九张机》给你。〃


〃嫔妾愿闻其详。〃


和着自己心事难以成双的轻愁薄绪,轻诵道:〃九张机。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双头花下,两同心处,一对化生儿。〃窗外凉风如玉,连吹进空翠堂的风也别有清凉莹翠的意味。我盈然浅笑,〃本宫就以此诗,恭贺妹妹心愿得成。〃


我扶着槿汐的手出去,回头见刘德仪躬身跟在身后,和颜悦s道:〃你且回去吧,不用送出来了。只一样,徐婕妤与你同住在玉照宫,这宫里除了她就是你位份最高,你又是宫里的老人了,好好照顾着吧。将来皇子顺利生下来,论功行赏也有你的一份。〃


刘德仪忙道:〃娘娘吩咐了,嫔妾一定谨记于心。〃


回到柔仪殿,浣碧服侍我换了家常衣裳,又进了新鲜瓜果进来,陪我坐在暖阁里纳凉。浣碧拿小银勺子挖了西瓜出来,那银勺子做成半圆,挖出来的瓜r鲜红浑圆一颗,盛在雪白的瓷碟子里,十分可爱。


我用银签子签了一颗吃,只觉得甘甜清凉,入口生津。浣碧觑着左右无人,方打着扇子道:〃既然徐婕妤也怀着身孕,温大人又说七八成是位皇子,小姐何必还对她这么好?〃


我闭目凝神片刻,轻轻道:〃你方才瞧见她念《四张机》的样子了么?〃


〃瞧见了,楚楚可怜的很,奴婢听着那诗也觉得难过。〃


我的指尖划过身下的十香软枕,轻轻道:〃你只是觉得难过么?〃


浣碧低一低头,嘴角蕴了一点怜悯与同情之s,〃奴婢觉得徐婕妤念那诗的时候很伤心,她不得宠,怀了孩子又被禁足,实在很可怜。〃


柔仪殿中蕴静含凉,细密垂下的湘妃细竹帘子把暑气都隔在了外头,重重的帘影深一道浅一道烙在金砖地上,虚浮如梦。我搁下手中的银签子,随手捋着帘 子上一个五福金线如意结,缓缓道:〃我瞧着……仿佛徐婕妤对皇上一片痴心。否则,那《四张机》念出来不是那样一个味道。〃我垂手凝眸须臾,〃若她是真心喜 欢皇上,那她腹中的孩子于她的意义就不同了,不是争宠的手段,也不是进位的工具,而是她跟喜欢的男人的骨r。〃


浣碧瞧着我,静静道:〃小姐是由人及己了。〃


我无声无息地一笑,〃即便我知道她怀的是男胎又如何?若我生下的也是男胎,我并无意让他去争夺皇位,只想安静把他抚养长大。若是女胎,那就更无妨 碍了。我又何必去和她斗得你死我活,何况我自己也是被人算计失过骨r的,怎能忍心去害别人的?也算是明白她的一点痴心吧。〃


浣碧轻轻笑一笑,一张秀脸被疏落滑进的y光照的明暗一片,〃小姐当真没有一点私心么?〃


我抚着赤金护甲的尖端,〃咯〃一声笑道:〃在后宫里活着谁会没有私心呢?你知道就好了。〃


浣碧低头专心剜着西瓜,冷然一笑:〃说实话,奴婢巴不得她生下个小皇子,狠狠和皇后斗一场。别叫皇后捧着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得意过头了。〃


我把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生不生的下来还是个未知数,若真生下来了,你还怕没得斗么?〃我微微扬起嘴角,〃不过无论为己为人,我都会保她生下这个孩子。〃


十九、福祥之争


正说着话,玄凌跨步进来,笑道:〃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我忙要起身请安,玄凌一把按住我道:〃又闹这些虚礼了。〃


我娇笑道:〃臣妾正在说脚有些肿了,穿着内务府送来的鞋子不舒服,只怕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舒服。〃


玄凌摘下我脚上的宝相花纹云头锦鞋,笑道:〃在自己屋子里便穿得随意些吧。〃他扶起我的脚,捡起榻下的一双猩红面的软底睡鞋为我穿上,我口中笑着,〃怎么好叫皇上做这样的事情,浣碧怎么眼睁睁看着动手自己g坐着。〃身子却依旧赖着不动。


玄凌捏一捏我的脸,笑道:〃瞧你着矫情样子,还说浣碧呢。〃


浣碧撇一撇嘴,撑不住笑道:〃皇上和小姐小两口打情骂俏,拉上奴婢做什么呢。〃


玄凌心情大悦,随手摘下手上一枚玉扳指掷到浣碧手里,拊掌大笑:〃被你主子调教得越来越会说话了——小两口?说得好,朕喜欢。〃


浣碧忙欠身谢恩,〃奴婢谢皇上的赏。〃说罢知趣,旋身出去了。


玄凌与我并肩躺着,〃听说你今r去了玉照宫?那么大的r头去那里做什么,也不怕忌讳,中了暑气更不好了。〃


我轻笑道:〃臣妾又不是主月的娘娘,怕什么危月燕冲月的忌讳。〃我依着玄凌的胳膊躺着,绞着衣带低低道:〃臣妾不过是推己及人,徐婕妤和臣妾一样怀着身孕,臣妾安坐在柔仪殿里,她就被禁足伤心,想想心里也老大不忍的。〃


玄凌抚着我的手,道:〃宫里的妃嫔见了她禁足都避之不及,唯有你还敢往里闯。〃


我偏一偏头,掩唇笑道:〃徐妹妹年轻,又怀着身孕,自然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了。臣妾不过是代皇上去瞧她罢了,左说右说都说是奉了皇上的意思去看望 的,也好叫徐妹妹宽心,好好为皇上生下位白白胖胖的皇子来。〃我拈了颗樱桃放到玄凌口中,认真了神气道:〃说句实话,皇上当真不挂心徐妹妹么?〃


玄凌揽了我的肩,眼中尽是笑意,〃朕总说你善解人意,所以朕也对你说句实话,燕宜入宫四年,朕与她的情分当真是不多,若说挂心她,不如说是挂心子嗣。〃


我沉默片刻,即便觉得齿冷,也明白是实情,于是道:〃不论为了什么都好,臣妾不过是替皇上传个心意罢了。〃说罢,自己也心气消沉了,只转身望着窗棂上的雕花出神。


玄凌扳过我的身子,道:〃朕晓得你多心了。你和燕宜怎么能相提并论?朕与你是什么情分,如今你也怀着孩子,朕心里是把你看得和孩子一样重的。〃


我〃嗤〃一声轻笑,举了团扇作势拍了一下,〃皇上总是这样甜言蜜语哄人开心。〃我微微凝神,〃钦天监说到星相是危月燕冲月,皇上不能不顾虑着太后和皇后,只是若是等太后和皇后大安了,皇上也该惦记着给徐婕妤禁足,臣妾瞧她面s不好,怕是多思伤身。〃


玄凌一听,不由作s道:〃一群糊涂东西!虽是禁足,可朕也不许缺她什么,太医也rr叫看着,怎么还是这样呢?〃


我婉声道:〃太医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心,女儿家的心思还是要皇上多体贴着才好,何况徐婕妤又有着身孕。〃


玄凌闭着眼枕臂而卧,随声道:〃朕何尝不想多体贴她,可是她见了朕多是安静。刚开始还觉得她温柔静默,可久了朕也觉得无趣得紧。说她是文静吧也文静过了头,同样饱读诗书,怎么她不及你解语花一般。〃


我含笑道:〃徐婕妤自有徐婕妤的好处,皇上久久就知道了。如今还是给徐婕妤安胎要紧。〃我想一想,道:〃今r臣妾去的时候给徐婕妤带了东西,说是皇上给挑的,臣妾瞧着婕妤很高兴。如今她禁足,皇上虽不方便去瞧她,左右赏赐点什么也是好的。〃


玄凌温和看我,笑道:〃你很喜欢她?〃


我扑着六菱纱扇,细洁的扇面映着我和静的笑容,〃才见过一面,哪里说得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徐婕妤x子安静,且和臣妾都有着身孕,难免投缘些。〃


玄凌想一想,〃如你所愿就是。〃说着唤李长,〃叫小尤收拾些徐婕妤素r爱吃的给送去,平r里往玉照宫多送些东西。〃


李长应声去了,我扬声唤槿汐:〃去取冰碗来。〃


玄凌揽着我笑道:〃朕的莞妃当真是小气到家了,朕来了这么一大会儿功夫了,才想起来要给朕一碗冰碗消暑。〃


我一下一下扑着扇子,笑嘻嘻道:〃臣妾一片心意呢,皇上竟这样说臣妾。方才皇上一头大汗进来,若冷冷的一碗冰碗下去,凉快是凉快了,也要闹肚子,所以怄皇上说了会子话才叫进冰碗。〃


玄凌舀了一口冰碗含着,斜眼看我道:〃你这里的冰碗也总比别人哪里甜些。〃


我撇嘴笑道:〃皇上自己心甜罢了,非去夸那冰碗做什么?左不过是些家常东西。〃


〃可贵便在家常二字,太郑重了总不是一家子的样子。〃玄凌的衣摆随意翻着,凑近我耳边悄声道:〃朕今晚就留在柔仪殿里,等着更甜的。〃


我脸生红晕,啐了一口道:〃大白天的,皇上就爱拿臣妾取笑。〃我正一正神s,〃皇上忘了太医的嘱咐了么?臣妾胎像不稳只得静养,恕臣妾不能服侍皇上了。〃我见玄凌微有沮丧之s,摇着他的手道:〃皇上可要做位好父皇呢。〃


玄凌摩娑着我的脸颊,怜惜道:〃你好好养着吧。〃说罢在窗棂上扣了三扣。


扣指三下是叫〃翻牌子〃的意思,进来的是敬事房的总领内监徐进良,躬身托着覆盖绛红s绸缎的鎏金云龙托盘,上面搁着数十枚柏木绿头腰牌。玄凌顺手翻了〃福嫔〃的牌子,笑道:〃朕久久不见她了,和你用过晚膳再去。〃


我笑如春花,轻声道:〃好。〃


用过晚膳送了玄凌出去,我扬一扬脸,示意槿汐请李长过来。


果然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时分,李长进来恭敬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拈了一枚缕金香药吃了,方笑道:〃给李公公看座。〃


李长忙道了声〃不敢〃,又道:〃皇上在福嫔小主宫里歇下了,奴才才能过来,娘娘恕罪。〃


我笑道:〃哪里能不体谅公公的难处呢,公公能抽空过来就好。〃我又道:〃这缕金香药做得好,也拿一碟子给李公公尝新。〃见他坐了,方含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跟公公打听下徐婕妤的事。〃


李长笑得眯了眼,〃婕妤小主也是个有福的,有了龙胎。只是她的福气怎么能跟娘娘比呢。〃


不过是一句寻常的奉承话,却有着一个积年老宫人的精明与含蓄,我低头一笑,〃公公有话不妨直说,何必与本宫打哑谜呢。〃说着回头吩咐花宜,〃公公一路奔波,想是还没吃饭,去叫小厨房下个鱼面来。〃


鱼面要取云梦泽的青鱼烫熟,剔骨去皮留r斩如泥,和在面粉里揉透了,切成面条煮熟,再浇上清j汤,是极费事的一道菜。我这样说,便是要留李长详谈了。


李长自然明白,笑道:〃又叫娘娘费心了。〃他搬了小杌子在我跟前坐下,道:〃婕妤小主其实并不十分当宠,这个娘娘看敬事房的档就知道了。入宫几年若说宠爱怜惜,也实在不多。〃


我指着桌上的缕金香药向小允子道:〃吃絮了,去换个酸酸的姜丝梅来。〃方才慢慢道出自己的疑问:〃徐婕妤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可以入眼的,至少与从前殁了的曹琴默不相上下。又颇有咏絮之才(2),本宫瞧着能诗能对,对皇上也颇用心,怎么皇上会不甚宠爱呢?〃


李长短短叹了一声,道:〃再用心,皇上看不见又有什么办法?徐婕妤工于织绣,为皇上做了不少衣衫鞋袜。说句实话,有安贵嫔的绣工在,这些年来能送 到皇上手里的几乎就没有,即便有那一两件,无人留心收拾,不过转眼就寻不着了。徐婕妤初入宫时不过是才人,皇上宠幸了一回之后进了贵人,连个封号也没给。 这样一忘就是一年多,后来皇上因五石散之事病重,徐婕妤还是婉仪,跪在通明殿为皇上整r整夜的祈福,人都虚脱得不成样子了,可是知情能做主的人不报上去, 皇上又如何知道。〃


〃知情能做主的人……〃我微微沉吟。


李长不动声s,道:〃皇后忙于为皇上忧心……后来还是太后为皇上身体复原欢喜那档上,敬妃与惠贵嫔婉转提了提,太后才叫升了容华。后来皇上隐约听说了,对徐婕妤颇为怜惜,虽然常去空翠堂坐坐,可若说宠幸也是断断续续的,这龙胎也是机缘巧合。〃


我轻叹了一声,缓缓道:〃她也不容易。本宫今r去瞧她,怕是因为禁足的事心思重,神s就不大好。〃


李长脸上的皱纹长年累月笑成了形状,总是笑眉笑眼地看不清真实的表情,〃所以奴才说徐婕妤的福气抵不过娘娘厚重。〃


我笑:〃厚重不厚重本宫是不晓得,只是如有公公襄助,那必定是不会薄了去的。〃


言毕,槿汐上来道:〃鱼面已经做好了。〃


我看一眼槿汐,向李长道:〃本宫也乏了,公公请去外间吃碗面。〃


槿汐点头道:〃娘娘歇着吧,奴婢陪公公去就是了。〃


我微笑;〃也好,你们几r没见,自然有好些体己话要说,去吧。〃


李长正要告退出去,忽见他的徒弟小厦子行了礼进来,低低叫了一声,〃师傅——〃便垂手老实站着。


因今r是小厦子给玄凌上夜,李长微一蹙眉;斥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娘娘面前有什么说不得的。〃


小厦子看我一眼,慌忙低了头,道:〃皇上本在福嫔小主那里歇下了,谁知祥嫔那里闹将起来,说祥嫔因着y气重梦魇,所以请了皇上过去。〃


李长苦笑道:〃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福嫔、祥嫔、祺嫔与殁了的瑞嫔俱为当年平定汝南王时的功臣之后,同r入宫为贵人,皆住在从前华妃的宓秀宫中。自瑞嫔自缢、祺嫔迁出之后,只余祥嫔 与福嫔二人还住在宓秀宫中。祥嫔x子张扬,因着福嫔憨厚老实,她争宠争不过旁人,却敢抢福嫔的恩宠。每每玄凌宿在福嫔寝殿时,便想尽法子把皇帝请走。而她 偏偏容貌比福嫔美,x子更伶俐些,所以玄凌难免加以偏爱。


我垂下眼帘,道:〃本宫离宫前祥嫔就这个样子,怎么这些年脾气一点不改么?〃


李长道:〃也是福嫔小主太老实了。一个宫里住着,也不肯撕破脸,更是不肯向外人道出苦处,由着祥嫔小主胡闹了这些年。〃


我以手支颐,定定道:〃皇后和敬妃也不管管么?〃


李长低头道:〃敬妃娘娘……其实敬妃娘娘这些年只是空有个协理六宫的名义,内里是什么也说不上话。而皇后……左不过是两个不太得宠的嫔妃闹着,不痛不痒申斥两句也就过了。〃


暖阁中的一脉栀子花幽幽吐露芬芳,闻得久了,那香气似离不开鼻尖一般。我厌烦道:〃祥嫔的嚣张真是让人难耐。本宫无协理六宫之权自然不能处置,然 而也不愿袖手旁观看笑话儿。〃我转脸吩咐李长,〃既然祥嫔说梦魇,就给本宫赏赐一壶糙米珍珠汤给她,记得要拿五个海碗那么大的壶。〃


珍珠是寻常的薏米仁,也就罢了。糙米是脱壳后仍没有仔细弄g净的米,口感粗,质地紧密,煮起来费时,即便煮熟了也难以下咽。


李长掌不住笑了一声,道:〃娘娘的主意好,可以杀杀祥嫔的骄气,又叫人挑不出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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