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东西,而是往里存点东西。大概存七到十天,价格按行市给。就是得辛苦一趟,让弟兄们去搬。”
“三爷这话说远了,都是家里人办这点事不应该的么。您上次赏的就有富裕,这回的钱小的可不敢拿。”
“交情归交情事归事,钱给你就拿着。”宁立言把支票推过去,随后吩咐道:“下晌三点左右的时候,大红门那有条船,船头栓两条白毛巾,扣船扣货不许抓人。船上是漏税的骆驼绒,谁要是弄坏了封,别说我对他不客气!”
“您放心,看都没人看一眼。不过容小的多句嘴,骆驼绒太贵了,小的给您写热河烟土。那玩意市面上臭街了,随便弄点就能平账。”
等到队长离开,乔雪不等宁立言说话,先招呼他上车。宁立言也不问去处,任她拉着自己出发,车开出好一段路,乔雪才道:“王仁铿找你,可是为了孙永勤的事?”
“他现在叫郑士松。”
“别跟我说笑话,我跟你说正事呢。”
“大侦探就是大侦探,光看见人,就知道他的来意。”
“因为我来之前,从咖啡馆那已经得到消息了。”乔雪没好气道:“有人在咖啡馆那边交了费用,要买王殿臣他们的下落。”
“谁要买这帮人的消息?”
“一个临时会员。咖啡馆里的会员分三档,一档是有座位的比如我们,一档没座位,但也是一年一交会费,还有一档就是临时会员。这种会员必须由固定会员提供担保,才有资格进入。他们不缴会费,但是每次交易的时候都得先交一笔进场费,然后抽成是百分之三十。这等人通常只会出现一两次,要么是卖一条重要情报,要么就是出重金购买情报,之后就没了下落,也没人注意他们。这来的人人开出了五千大洋的天价收购王殿臣的下落,我再看见王仁铿,就猜到他的来意了。”
“王仁铿是咖啡馆的会员?”
“复兴社不是我们的客户,我们也不欢迎他们进入。不过你能想到,所有的规则都有漏洞,限制本身就是为了给别人留出钻空子的余地。这个临时会员是日本会员推荐的,但是他不为日本人效力,两方应该是临时合作,这名临时会员身份怀疑为蓝衣社成员。”
“王殿臣是布尔什维克?”宁立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天下间能让复兴社和日本人联手对付的,便只有这个为穷人说话的党派。
在前世全面抗日爆发之后,乃至局势极为艰难之时,军统的主要工作重点还是对这些人。乃至所谓两方合作的声明发表之后,军统背地里的小动作也没有停止。
王仁铿为了钱财可以去绑票,现在肯拿出这么一大笔款子来买情报,也必然是这个原因。毕竟眼下抗日有罪,剿共有功。如果王殿臣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王仁铿必然要得之而后快,借他的人头给自己搏前程。
“这我可不知道。”乔雪摇头道:“布尔什维克的事在情报市场上买不到,白鲸咖啡馆排斥中国人,对于中国的情报了解就有限,能用的人手更少。他们的人脉和渠道在欧洲要么就是本地,其他地方的事,问他们也没用。”
宁立言点点头,“这活有人接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么高的赏格,估计很快就有人接活了。即便露丝雅也没有资格终止交易。”
宁立言明白,为什么内藤那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放过汤巧珍,不光是放长线钓大鱼,更是用了借刀杀人的手段。表面上日本人撤兵,背地里蓝衣社的人又开始行动,东洋人背信弃义的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
比起日本人,蓝衣社更熟悉本地环境,汤巧珍和她那位沈老师,现在的处境怕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