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种定时zhà dàn的,必然是殷实人家。从他们身上,很能发一笔财,这也是咱们兄弟的交情。其他人想要这种好活,我还不肯
给呢。”
听到这里宁立言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学生kàng ri便是如此,不知畏惧,缺乏谋略,敢想敢干,不计后果。真以为有kàng ri这个正义的目的,就能得到所有人支持?一帮
没经过磨砺得傻小子。
黑市上的人管你是kàng ri还是干什么?只认钱不认人,便是亲娘老子也照坑不误。花了买军用zhà yào的钱,结果买到了一堆“杂合面
”。也幸亏如此,否则日本人就更加得意。
zhà dàn怎么放进去的,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推测。有人送了小泽一件古董,事先在里面做好机关,藏了上好定时器的zhà dàn。
用这种手法,必然要找天津地面精通古玩摆件的手艺人做活,华子杰作为探长,找这行人最方便。
这年月日本银行里最多的就是特务而不是经济学家,小泽多半也不例外。本地人的机关没能骗过日本专业人员的手眼,再联想
到他带了妻儿出门的举动,宁立言得出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次的bào zhà虽然是连树斌他们策划,结果却是日本人自己导演的苦肉
计。
连树彬这个混账东西!你做个定时zhà dàn直接引爆,把他炸死在银行里就算了,何必把时间定那么长?结果事情露了马脚,鬼子
将计就计,带了老婆孩子出门拜客,又找个人来家里做替死鬼,扩大yu lun影响。
何金发是双田洋行的买办,东洋主子的命令不敢拒绝,只能把自己的小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牺牲掉。这帮混蛋!自己丧尽天良
,却要中国人承担污名。可是又能怪谁?要怪,也是怪自己的人没长脑子,闹了这么大的破绽。
华子杰啊华子杰,你这回又惹祸了。
宁立言不用问,就知道这里面有华子杰的事。这小子白学了这几年警政,怎么就连杀人都杀不利索?
他看看小日向,皱着眉头:“军用zhà yào、德国电池,这是有钱人家孩子干的。这帮人不好惹啊,英租界这地方是看钱说话,谁有
钱谁有理,我这督查也怕有钱人。没逮着他们的手腕,我可不好抓人。”
“不用急着抓人,要想抓,我们已经抓了。”
随着大批货物运出,小日向的腰板拔得更直,说话的声音也比过去高了几个调门。再有个变化,便是脸上的笑容少了。属于土
匪头目的凶悍,逐渐取代了本地街面“来人儿”的和气。
宁立言算是个例外。虽然小日向对宁立言的称呼已经从“三爷”变成了“三弟”,可是每次见面都是笑容可掬,态度比对其他人强
多了。这固然是因为宁立言牢牢控制着苦力工人,把天津的所有大码头牢牢掌握在手里,也是因为他通过了小日向的初步考验
。
码头的货物已经发走了四分之三,包括那些qiāng zhidàn yào,全都顺利装船启运。如果宁立言心怀异志,绝不会如此配合。虽然宁立
言借这个机会也运了不少自己的货物出去,但是这不算毛病。吃江湖饭的,都会占这种便宜,只要不耽误自己的事,就没什么
关系。
这批关系着小日向个人前途地位的物资顺利运出,外加池小荷的事,让小日向认为拿捏住了宁立言的把柄。两个陌生人之间的
交情要一点点建立,现在还谈不到推心置腹。但不妨碍在现阶段,小日向把宁立言当成自己人。
既是自己人,便有几句心腹话。
“三弟,要想抓人我已经抓了。又是军用zhà yào,又是德国电池,这人太好找了。我们要找的不是他,是他的整个团伙,一网打尽
一个不剩。还得把他后面的人挖出来,这才是咱们要的东西。”
“你确定他们背后有人?”
“一帮纨绔子弟,若是没人指使,哪敢干这事。他们背后必然是**挑唆,才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话恐怕不对吧?那帮人穷的要命,哪有钱买德国货?”
小日向嘿嘿一笑:“三弟,你这人平时脑子灵活,怎么这时候倒犯起糊涂了?人到了你手里,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现在
掌握了两个嫌疑犯,一个是三北公司经理的大儿子,另一个就是你手下的爱将华子杰。听说你睡了他的未婚妻,干脆趁这个机
会把他结果了,省得后患。不过动手之前,必须让他们交待出来自己的组织还有谁,另外必须让他们承认,自己的行为是gong dǎng
指使。这对咱们都有说不尽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