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东北军撤离华北还是西北军主政,都没少了土肥原在里面兴风作浪,便是天津街头的小贩也知道有个叫土肥原的日本鬼子顶不是东西。
土肥原在天津担任特务机关长时曾拜在青帮魏大可门下,论辈分乃是通字辈和袁彰武的师父白云天平辈,袁彰武改投土肥原门下从辈分上完全说得过去,论及实力白云天则根本提不起来。听到袁彰武得以拜入日本少将门下,那个混混的神色更加亢奋。
“师父,您说得是真的?那咱以后是不是就能穿官衣,借点皇军的光?”
“穿官衣算嘛?你师爷是大日本帝国少将,过些日子可能就能当中将,给他当徒弟,弄身官衣穿不跟玩一样么?压根就不叫事,师父的心思也没在官衣上。”
袁彰武下意识看看门口,随后压低声音:“我跟你小子透个底吧,师父这次回来乃是奉了你师爷的军令,就是来收回基业的。不管是咱过去的地盘还是宁老三新夺的地盘,都是咱的,将来我就是天津这的伏地皇上。你师爷给我在关东军也补了名,现在我是少尉军衔,比那帮站岗的日本大兵官还大,要是拿出证件来,他们见我得敬礼。这次事办成了我还能提拔,到时候你小子也跟我干,让你当个官。”
“谢谢师父!今晚上这顿您别管了,我想辙。”
“你想嘛辙?师父给你的你就花,这也不是咱的钱,是日本人的活动经费。只要咱给日本人办事,这点钱不算个事,要多少有多少。今晚上咱大折腾折腾,让芦庄子这的老少爷们知道,我袁彰武又回来了。想要吃香喝辣的就跟我干,当初怎么丢的地盘,咱今天就怎么拿回来。天津街面上三老四少,谁愿意捧我的我欢迎,谁要是跟宁老三一个鼻子眼出气跟我这找别扭,就别怪我不讲交情!”
金船舞厅内。
宫岛东珍已经脱去了大礼服,只穿着白衬衣斜倚在床头看着宁立言,必须承认,她穿军装的样子诱惑力最强,以至于宁立言一阵阵也忍不住心绪起伏难以自制,只好喝冰镇荷兰水降火。
好在宫岛现在顾不上撩拨他,而是思考着宁立言的谋划:“欲擒故纵的道理我懂。可是这生意给了他们,那些债主立刻就会上门逼债,我的处境你考虑过没有?”
“我若是不考虑这些,就不给格格出这个主意了。这是必须承受的代价,没有取巧余地。”宁立言摇着头说道:
“对方身上带着土肥原的书信,格格不可能硬顶。再说土肥原现在正在北平准备建立机关,如果他上门来,又该如何处置?发发脾气打他一顿,再把鸦片生意交出去,这符合格格的性格,外人也不会起疑心。大不了我安排你去外面躲一时,不让债主找到。怂打官司横打架,既要和里见甫打笔墨官司,总要先摆出受害者的模样才行,这里面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格格心里有数。”
“然后呢?交出去的利益还能收回来?鸦片生意乃是块肥肉,就算里见甫做不成,也不一定会还给我。”
宫岛显然最担心的还是利益,毕竟安国军和她自己对于金钱的需求无尽无休,烟土这个财源她还不想舍弃。
“格格放心,这件事我可以打包票,烟土生意交出去就能收回来。不光是烟土生意,金船舞厅、东兴楼都是一样。如果不把格格逼到穷途末路,内藤老先生又怎么好出面?”
“他?我虽然尊敬他,但是他可未必会为我出头。”
“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自己。唇亡齿寒,里见甫这帮人能逼迫格格就能挤兑内藤老爷子。他在天津有几百万家业,日本政府可也眼红的很,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他也必须跟咱们合作。”
宫岛看看宁立言:“那要是内藤老爷子出面我还是拿不回鸦片生意呢?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