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先生提醒,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宁立言朝老人一点头:“这件事该怎么做,我们自有分寸。这件事既不会牵连您,也不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高老汉终究是年轻时闯过码头的人物,见宁立言话说得敞亮,就不再多做劝解,闷着头抽烟。等到宁立言把一个窝头吃完,才招呼两人去睡觉。
高家的房子不算太富裕,腾出来一间厢房给两个人住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那个名叫“小七儿”的姑娘小心翼翼捧着残蜡进来,把蜡烛放在桌上就退出去,高老汉关上门,房间里就剩下宁立言和乔雪两人。
房间里没有床而是砌的土炕,自然就没法分床睡。被褥也就是一套分不开。宁立言摸了摸被褥又低头闻了闻,随后对乔雪说道:
“铺盖都是新的,还带着樟脑丸的味,估计是高家给闺女出门子预备的陪送。雪儿受受委屈,将就一晚上吧。”
乔雪来到床边试探着坐下,又看看宁立言:“你呢?”
“我好办,左右是一宿的事,跟地上也对付了。”
“这种地方……地上会不会跑老鼠?”
“当然。其实也不光是地上,床上也不见得安全。房梁上的老鼠有可能掉下来,如果运气不好……”
宁立言话音未落,乔雪已经用手堵住他的嘴,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继续编造这种恶心的谣言,今晚上你就给我滚到院子里站岗去!”
话说得虽然狠,但是乔雪知道宁立言说得是真的。这种情况未必一定会发生,可是谁也没法否认这种可能性存在。
乔雪的特工教官是个富有的老寡妇,不是一个正直的无产者。因此乔雪的环境耐受训练里并不包括这种,她只要一想到一只老鼠随时可能从天而降,就感觉周身起鸡皮疙瘩,不但不能入睡,甚至连房间都不想待,最好是连夜跑回天津。
能稳定她情绪的,只有爱人的怀抱。当宁立言从后面把她环在怀里时,她的恐惧消失了。虽然两个人热恋已久,但是从未曾这样待在一张床上。
乔雪很清楚,这种环境以及这样的接触很可能意味着什么,她自然也不希望两人之间第一次的接触是在这种环境下发生。可是比起空降老鼠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趁着局势还没变得不可收拾时,低声说明自己的想法。
“你……必须留下来保护我。但是记住,你今晚的身份是警卫,不许想其他的事。”
“雪儿,你可真残忍。你把乞丐带到登瀛楼,又给他点了一个肘子却不许他动筷,这简直是折磨。”
乔雪死死抓着衬衣不说话,她知道自己不占理也知道这种防卫没什么用,以往几次经验已经证明,如果宁立言想要,一分钟之内就能让她失去防卫力量。
一物降一物,自己的本事对上这男人就消失无踪,连力气都没了。如果他非要在这种环境下要了自己,最终也只能随了他的心意。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两人的爱情,以及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宁立言继续说道:“可是谁让我爱你呢?既然你不想,那我就不做。你放心睡吧,我可以控制自己。”
“不,这不公平。我睡了,你却要一夜煎熬,这也是不对的。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我们来这本来就是要做事而不是睡觉。”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高从善?高家大院?还是那些女人?”
“这些都是外人,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注身边的人,比如……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