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预见,接下来帝国要面临一通口诛笔伐,搞不好就连冀东运输公司都要牵扯进去。自己受甘粕正彦雇佣,就是要把这件事化解,现在反倒是越闹越大,自己该怎么向甘粕交待?又怎么维护帝国利益?
徐恩和那些人并未得到优待,也被士兵缴械。几把qiāng指在古田头上,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掏出自己满铁公司的证件,乖乖交qiāng。倒是徐恩和为他说好话:“他不是坏人,是个侦探,来这救人的。”
“侦探?球个侦探!那玩意有啥用?救人还不得是靠我们?”说话的是个小军官,说话带着武人的骄狂跋扈做派,用鼻孔看人,显得粗鲁。把古田的驳壳qiāng摆弄了几下,随后把qiāng插到了自己的武装带上,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推搡着,把古田以及徐恩和外带几个警察关进了一间空房子里。
古田看看徐恩和,用本地话发问:“徐二爷,你们跟这帮大兵不是一回事?”
徐恩和哼了一声,显得很是不满:“谁跟他们一回事?我们在英租界干活,能跟一帮西北来的土老帽掺和?有几条破qiāng就人五人六的,也不看看自己都穷成嘛样了。手里那qiāng跟烧火棍差不多,也不嫌寒碜!哥们,你甭害怕,他们不敢把咱怎么着。他们是宁三爷雇来的打手,等会宁三爷一来他们全老实,qiāng也得还给你。”
“qiāng倒是小意思,没什么关系。”古田赔个笑脸,他把女人的事办砸了,只能通过别的事情弥补。徐恩和看来没有什么心机,倒是可以结交一下。至少通过他的嘴了解一下,宁立言到底为何而来,这些事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外面传来阵阵女子的哭叫声,还有男人呵斥声。古田看看徐恩和:“这些士兵在干什么?”
“当兵的进宅还能干嘛?甭问,这时候正翻箱倒柜找值钱的玩意呢。哭的可能是本宅女眷,高从善不住这,可是那些管家都把家眷带来了,也许是她们哭。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这话虽然听着丧气,可是事实。人不在现场,光靠瞎猜没法得到真相。古田的目光瞥向门口,门关着什么也看不见。
押着自己这几个人进来的士兵就守在门口,就算自己能对付这几个大兵,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该死!自己没法离开这间屋子,就没法掌握情况,更不能做出干涉。
古田不相信这些士兵来到高家大院就是为了抢劫。这不是西北军的作风,更何况高从善不是个好惹的主,从他家里救人是一回事,抄他的家又是另一回事。如果鲁莽从事,高从善可以把事情捅到上面,让整个二十九军承担责任。哪个带兵官也不敢下这种命令,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他们一定在找什么……
“找到了!”
高家大院门外,曹津辛一脸兴奋地对宁立言说道:“足有几百斤大烟土,光这个就足够定高从善一个死罪。南京政府可是命令禁烟,私藏那么多大烟,这是要杀头的。”
“这年月哪个财主家里不藏点烟土?这不叫事。”宁立言的态度很是从容。刚才那番追逐打斗,让他的西服沾上泥土,此时已经脱下来扔掉,上身只穿着衬衣。手里拿着香烟与曹津辛对答。
曹津辛因为余念的关系以及宁立言对西北军的贸易资助,对他印象极好,并不在意宁立言的态度,笑着说道:“您要找的东西也找着了。储备券,好几皮箱的储备券呢。就那么放在外头,也不藏着,他们胆子是真大。”
“这些储备券他们是要拿到城里换钱的,藏着太费事了。我就知道是这样,好端端的市面上多出来那么多储备券,肯定是有人把外地的票子有计划的带进来。这帮gou ri de东西,胆子还不小!”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咳嗽,宁立言回头看去,见乔雪以一种威胁的眼神瞪过来,知道她是警告自己不许说脏话。她乔大小姐的丈夫必须是个体面人,不能失去绅士派头。连忙朝乔雪示意,表示自己明白轻重,只不过和曹津辛这种小军官说话,这样显得亲近。
曹津辛没看出这里面的眉眼高低,兴奋地说道:“这些储备券和俺没啥关系,但是这些姑娘得救了,这是大好事。就算回去背处分,俺也认了!”
乔雪接过话头:“处分?你想多了,你回去就等着提升吧。要是你这次不能升官提拔,我就在报纸上骂宋哲元,骂到他提拔你为止。我告诉你吧,你这次走了鸿运,不但升官还要发财,发一笔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