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骂街之外,实际拿不出什么更有用的办法。要想收拾他们,只能依靠吉川财团的巨大财富。
两个男人保持姿势没动,名为八郎的男人恭敬地回答道:“我们已经向国内派发电报,不过考虑到家主正在服役的原因,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快有回应。还是得自己做决定。”
佐藤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脏话,这两人是吉川的家臣,自然是对主家效忠,有什么情况都会先行汇报。这帮该死的华族,臭毛病真多。
他也承认就算吉川想对付甘粕,也不会是现在下命令,自己该拿主意躲不开。他想了想,朝两人吩咐:“去查一下宁立言在哪?替我约他吃晚饭。”
这次是那个叫权六的男人回答:“今晚恐怕不行。宁立言已经在利顺德定了酒席。”
佐藤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这两个扑克脸的男人让他感到周身不适却又没办法打发,只能在心里暗骂华族门下也都是怪物。
金鸿飞把他拉下水,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冀东银行现在顾不上抓内鬼,等到事情解决完必然要清算旧账。就是清算抓贼,这时候被卷进去绝没有好下场。外面不少人属意冀东银行管理位置,对他们来说只要是这个级别就行,具体岗位不重要。打掉宁立言还是自己并没有区别,这时候绝不能惹祸上身。
今晚必须有所动作,否则很有可能被卷进漩涡无法自拔。但是利顺德的饭局他又没胆量去截胡。
从地点分析这桌酒席很可能就是宁立言和宫岛的私人晚餐,自己去搅局的话,肯定被宫岛记恨。那个魔女为所欲为,真要是寻自己晦气那滋味未必好过被金鸿飞拖下水。
看着佐藤焦急又有几分惶恐的模样,八郎终于开口:“佐藤先生,我们或许可以想其他的方法……”
天已经黑了,于鲲鹏还待在报社没动地方。
按说事情的发展对他极为有利,既捞取了名声也没真的打垮冀东,算得上一举两得的大功劳。可是于鲲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眼前都是工作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种焦虑主要来自于两方面:自己的上司迟迟没有指令送达。既没有嘉奖也没有批评,这种情形很不寻常,让于鲲鹏心里没底。另一方面则是从下午开始他就联系不到冯真真,按照报社的说法是请了病假,汤巧珍亲自去采访冀东银行也联系不上。
于鲲鹏不知道这是否叫做杞人忧天或是做贼心虚,但就是觉得情形蹊跷,步步凶险。
按照常理,危险来临时就该跑得远远的。可是人在公门身不由己,日本人喜欢把什么事都上升到军事层面,未经允许的逃离很可能掉脑袋。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于鲲鹏实在没有勇气继续留守下去,决定先回住处再说。可就在他刚刚站起身的刹那,门口忽然传来了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就在于鲲鹏一愣的当口,就听到看门的茶房发出半声惨叫,随后就被人把声音堵了回去。
怕什么来什么!于鲲鹏转身撞向身后的墙壁,那看似山墙的位置实际是一扇木门伪装而成,乃是他背着房东偷偷改装而成的逃生通路。既吃这碗饭就得防范这天,不光办公室有后门,报馆同样有后门,由于位置隐蔽一般人发现不了,此时就是自己的出路。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清晰,于鲲鹏根本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叫嚷,迈开两条纤瘦如圆规的腿狂奔。耳畔生风胸膛似火,已经有好几年没这么拼命奔跑,仓促上阵颇有些不适应。堪堪来到后门位置的时候,又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拌蒜人重重地朝着后门撞过去。
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好在考虑到逃生需要,门是向外推而不是向里拉,这一下固然装得眼冒金星鼻梁酸疼,门也给成功撞开。只是他的身形没维持住平衡,前脸直接平拍在地上,固然有门卸了几分力依旧摔得不轻。
顾不上疼痛,于鲲鹏双手撑地就准备跳起,可他的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就觉得额头上被个冰凉梆硬的东西用力顶住,随后便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