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说着,不禁沮丧起来“哎若真是那样,那以后朕的脸往哪里搁,祖宗们知道,也是不安的。真是糟糕,糟糕透,看来是完了,完了到了而今这个境地,只怕木已成舟,再没有办法拯救了,哎完了”
他靠在了椅上,显得很无力,平时他总是踌躇满志的,经常对着舆图,想象自己是大将军一样,如何率领自己的亲军克敌制胜,可是现在,当一群最最渺小的倭寇即将来犯,他明明知道该如何制胜,又当如何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结果他却发现满不是这样事,自己哪里是将军,分明就是笼中之鸟,什么指挥若定,什么浩浩荡荡的大军,都成了愚不可及的笑话。
平时总是很嚣张很得意的正德,这时候长长叹了口气,一声叹息,像是梦破碎的声音。
刘瑾已经不敢做声了,只是看着垂头丧气的天子,耳边听着那反反复复的絮叨“这是要完,是真的完了,完了铁定是完了”
良久,阴沉着脸的正德站起来,很平静的道“把奏疏和舆图都收了吧,也不必让人再去搜集浙江的消息了,统统收了嗯刘伴伴,咱们溜出宫去,青楼你去过吗?劫个女子进宫如何?嗯,就这样说定了,连夜溜出去,你来想办法。”
刘瑾脸色变了,卧槽,陛下,这才是要完啊,这若是让人知道,咱家还有命在吗,于是他连忙道“陛下后宫佳丽若是老们知道”
朱厚照很不在乎的样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朕才不在乎他们怎样想,就像他们也不在乎朕一样。”
“陛下”刘瑾的声音带着悲呛,弘治先皇帝十几年来的厚待大臣,早已使得内和六部权势滔天,每一个老的分量,岂是刚刚成为秉笔太监的刘瑾敢随意招惹的,虽然这两年,他倒是绊倒了不少人,可毕竟,那些真正的内大佬还没出手呢,若是知道自己带着天子去做这个事,这自己有好下场吗?
看着很没出息的刘瑾,这家伙居然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朱厚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颐指气使的道“怎么,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
刘瑾期期艾艾的不敢作答,眼看着龙颜震怒,天子就要把火发在自己身上,刘瑾突然灵机一动,满带悲呛的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秋风何事悲画扇”
他摇头晃脑,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倒也吐字清晰“陛下忘了这首励志诗吗?陛下,人生苦短,理应把心思花在建功立业上,陛下这是陛下对奴婢的教诲啊,陛下难道自己忘了吗?陛下,我们再好生琢磨一二,或者或者还有补救的办法。”
正德天子微微动容,轻轻呢喃“人生若只如初见嗯”他精神抖擞起来“再试试看。这首诗是谁做的,颇合朕的心意。”
刘瑾犹豫了一下,才憋红了脸“江南某生,具体是谁,奴婢也不知情。”
正德遗憾的头,卷起了袖子“再将上月都司的奏报都送来给朕看看。”
暖里烛火通明,通宵达旦,这已是自先帝驾崩之后,极少见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