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道教就是如此,朝廷对其仇视,所以产生了五斗米教和太平道的猖獗,埋下了汉室灭亡的种子,此后佛教亦是如此,于是又有了灭佛,而此后,朝廷对道家和佛家进行了安抚,同时对其进行了某种限定,而如今,佛道两家,非但没有为患,反而成了朝廷可以借用的力量。
朝廷的力量,不该用在剿灭无知信徒上,而应当将野心勃勃之人与寻常的普通的信徒甄别开来,若是毫无理由的仇视,只会将更多良民推到朝廷的对立面
叶春秋认真地写着,没有任何的停歇,他是真正将这个题目认真地去对待,希望朝廷能够采纳自己的建议,使许多无辜的人得以能够活命,他脑子里浮出那个小婢的影子,她可能愚蠢,可能误信了人言,可能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能有饱读经的人嘲笑她,笑她竟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可是她依然纯真,依然善良,依然对于任何事都有一种显得可笑却绝对美好的憧憬。
这样的人,难道也是教匪吗?若这样的人都是教匪,都会成为官军刀下的领功请赏之物,那么朝廷和白莲教匪有什么分别?
叶春秋一气呵成,浑然忘我。
另一边,叶景也打起精神,已开始做题了,这个题目对他来说有一些优势,在来到京师的日子,除了担忧叶春秋的安危,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拯救叶春秋,他恨透了白莲教,心里已想了无数杀死这些白莲教匪的方法,而如今,许多的想法都可以在答题中显现出来,竟也算是下笔如神。
时间一一滴地过去。
当最后一支香燃尽的时候,叶春秋也恰好为自己的文章落下最后一道笔墨,呼墨迹未干,不过时间正好。
叶春秋抬眸,抿抿嘴,恰好与朱厚照的目光触碰。
这皇帝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总是看他做什么?
呀我想起来了,我一身风尘仆仆,脏兮兮的,跑到这天子殿堂来,确实是失礼得很。
想到此处,叶春秋不禁有些懊恼,不过总算赶得及殿试,做完了题,虽然他没太大的把握,可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因而心情轻松起来。
宦官们开始收卷。
紧接着诸生行礼,纷纷又到案牍之后,跪坐于此,有宦官拿起一份份的卷子送到诸位老面前,老们开始遴选。
他们将从数百份卷子中选出还算不错的五十份,而后再进行最终的讨论。
其实老们阅卷很快,此时还是正午,时间还早,有人奉了茶上来,偶尔会有老们交头接耳,焦芳恰好拿到了焦黄中的卷子,只扫了一眼,眼里露出笑意,却是笑呵呵地将卷子送到谢迁处,道;“谢公,这是犬子的答卷,我理应避嫌,谢公来看看吧。”
谢迁恰好也拿着一幅试卷,本想交给刘健去阅,索性便交他了“这是叶春秋的答卷,叶春秋与老夫有些渊源,就请焦公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