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零星的弹劾,一般内不太会计较,只是刘健看了弹劾,也是有儿若有所思,他虽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觉得怪怪的,是有丢人,仗义二字,可不是坊间的下九流讲的,读人也讲究轻生死,你若是不去招惹人家,倒也罢了,偏偏你招惹了人家,又吓得跑去媾和,这就有丢人了。
呼刘健深吸一口气,在内里,看谢迁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谢迁今儿显得不甚有底气,平时他在内里嗓门是最大的,可是今日呢,大家多是用各种眼神看他,而他却是低眉顺眼,一进了内,便将自己关在公房里,闭门不出。
谢公的心情是很好理解的,李东阳最熟谙他的心思,以至跑去见刘健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心照不宣的各自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谢公平时每日都是春秋春秋的叫,总是一副将他看做自家得意门生似得,虽然口里天天埋怨几句,这个姓叶的真讨厌什么的,来了京师这么久,竟也不来拜访。
大家也总是劝他,现在吏部选官在即,那叶春秋怕是要避嫌。
其实大家都知道,谢迁稀罕这个王公的女婿,真是将他当做是自己人了,之所以埋怨,不过就是希望引出大家为叶春秋的辩解罢了,因而到了这个时候,谢迁总是捋须,老神在在的样子,笑容可掬的说几句,若是那叶春秋是这样的心思,只是为了避嫌,也不愿意老夫为他铺路,由此可见,这小子品行还是过的去的。
一般人说一个小子品行只是过的去,或者说这小子如何如何,大抵这人不是那小子的爹就是小子的长辈,谢迁是直脾气,在内里这样的话多了,大家也就晓得,这新科状元乃是谢公的禁脔,宝贝的不得了啊。
万万料不到惹出这么个事来,这可真真是丢了大人,那谢公怎会没有耳闻,现在一下子哑了火,多半也是有老脸没处搁,那位状元公逼格太低,提都不好意思提了,闹的笑话太大。
焦芳这一日在公房里,却像是对外界的事一丁都不关心的样子,只埋头整理着去岁京察的奏疏,他是吏部左侍郎兼职的内学士,所以京察的事他也有份。
正午吃茶的时候,刘健高坐在茶房里,李东阳敬陪末座,焦芳只匆匆从了一些糕就去忙事,却坐等右等见不着谢迁,刘健就面上带笑,又有些无奈,叫了吏来,道“谢老公务繁忙,取些糕去他的公房去。”
那吏应了,端了茶过去,目送吏离开,刘健唏嘘了一句“叶春秋太不懂事了,连带着于乔也遭他的连累,哎”
李东阳莞尔“少年人做一些出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不是还没有选官吗?等做了官,渐渐的也就晓得稳重了。”
刘健哂然一笑,便端起茶来喝,再不议论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