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眼眸无神,摇摇头,显得黯然,徐徐道“师弟,你来陪朕坐坐吧,朕在病榻上已很多天了,一个说话的人都不曾有,他们只晓得唯唯诺诺,来,和朕说说你的水晶。”
叶春秋不由心里苦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念着你的水晶?
叶春秋进宫来觐见,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希望打探宫中的口风。
可是现在见朱厚照躺在病榻前,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叶春秋的心软了下来,便也索性坐下,道“国库中的银子,每年不过区区两百万,臣知道陛下心里有许多宏图大略,可是这世上没有钱粮是万万不成的,陛下,这个世上的人都很现实,当有人三餐不继的时候,谁会惺惺念念地想着报效国家呢?所以陛下要施展抱负,首先考虑的不是练兵,也不是纸上谈兵,而是聚财”
朱厚照恍然大悟的样子,那眼眸中终于了有一不一样的神采,道“你说的对,你继续说。”
叶春秋道“可是要挣钱,何其不意,朝廷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放出了很多征盐税、矿税的镇守?可是效果如何呢?陛下,在江南,若是一个豪族,家中藏有的银钱足足十数万两多,问题的关键,其实不在于天下没有银子,而在于天下有银子,却和陛下无关。”
朱厚照一脸郁闷,有想要气得吐血的冲动“杀了他们全家,自然咳咳”
这又给叶春秋敲响了警钟,卧槽,伴君如伴虎啊。
不过跟这种小逗比扯淡,其实挺有意思的,竟让叶春秋心情好了一些。
“陛下,若是如此,这就无异于是杀鸡取暖,想要银子,其实可以用更聪明的办法,不但要使人心甘情愿,而且还能使许多人多了一条生业,陛下,这天下的人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会因为有一个儿子家里钱多一些,就杀他全家吗?”
朱厚照咳嗽老半天,似是有顿悟,轻轻头道“好好吧,你继续说”
叶春秋便开始娓娓动听地说起来,说的都是自己的专营手段,宫中授权给一个商家,给它提供足够的保护,这个商家就等于成了后世满清的皇商,而皇商呢因为得到了特许,便涉足各种生意,赚许多银子,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确实很挣钱,满清的皇商,大多都是富可敌国之辈,显然叶春秋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他想要的是将自己光脑中的知识得以实践出来,有太多太多想法和创意,叶春秋需要有一个平台才能展现,若你只懂得造玻璃,懂得炼出更好的钢铁,懂得制造化肥,可是没有平台就是然并卵,除非是自己想作死。
而这样做的目的有三,其一叶春秋得利,其二宫中得利,其三可以改变更多的人,新的事物出现,尤其是生产力发生变化,对于这个时代的大明百姓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朱厚照听得很认真,最后不禁苦笑道“朕真想一直听爱卿说,将来跟着爱卿一起干这一票大的,可是咳咳”
叶春秋同情地看了小皇帝一眼,他发现自己跟这个小皇帝之间竟是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友谊,叶春秋道“陛下现在理应珍重身体,按时服药,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待陛下身体好了,可徐徐进行。”
叶春秋见天色不早了,安慰了朱厚照几句,便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