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亮堂起来,**辣的太阳冉冉升起,带着耀眼的光芒,将这五军营校场照得通亮。
众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坐在左边彩棚的大臣们,有的显得兴致勃勃,有的则是脸色铁青,不过刘健居高坐,众人不敢造次,至多也只是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谢迁、李东阳、焦芳、张彩等人都围在刘健的身边,刘健淡定从容地呷了口茶,道“离吉时还有多久?”
张彩看了看日头,道“差不多时候了,也就这几柱香的时间。”
张彩说罢,彩棚中便又沉默起来。
过了半响,倒是焦芳笑了笑,道“不知外间有些事,诸公可有耳闻吗?”
刘健没有接话,谢迁低头在喝茶,李东阳抿抿嘴,他性子一向随和,便接口道“噢,不知何事?”
焦芳捋须笑道“不是都在说叶修撰四处逢人就说骁骑营必败嘛,哎咱们都是大明的臣子,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他真觉得骁骑营有什么好歹,那也无妨,私下里与我等说了也就是了,可是逢人就说,莫非是真希望鞑靼人获胜吗?哎少年人不晓得轻重啊,老夫说句实在话,若是咱们骁骑营胜了倒也罢了,可若是一旦败了,到时群情汹涌啊”
他这番话,使得彩棚中气氛紧张起来。
其实焦芳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胜了,大家最多说叶春秋是危言耸听,毕竟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自然也没心思去顾忌叶修撰曾经说过什么;可是败了呢?
一旦败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失望、沮丧,必定需要泄,群情汹汹之下,无数人的矛头会指向谁?
刘健依然面无表情,谢迁故意扇了扇虚空,忍不住咕哝道“这儿竟有苍蝇。”
李东阳不禁咳嗽,以掩盖谢迁口不择言的声音。
焦芳听罢,却一都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嘴边泛着意味深长的淡笑。
倒是一旁的张彩来了兴趣“说句实在话,现在外头已经风言风语了,这叶修撰”他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健的脸色;“多半也是无心之言,只是情理上来说,未免也凉了人心”
正说着,外头人头耸动,有人道“来了。”
果然来了,两支人马已经到了校场,这五军营的校场极大,占地百亩,而此时此刻,人群纷纷让出道来,便见骁骑营连人带马而来,一个个精神奕奕,人群中不由爆出了一阵欢呼。
带队的骁骑营指挥王琚,一脸肃穆,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上,领着诸人到了校场。
这骁骑营也确实堪称是精锐,立即一线排开,个个显得颇为威武彪悍。
朱厚照在台上眯着眼看着骁骑营,本来他心中颇为忧虑,现在看到这骁骑营,心里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倒是巴图蒙克禁不住嗤笑一声,对这骁骑营露出轻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