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刘健自觉得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他端起了茶盏,淡淡地道:“送客吧。”
王汉忠意犹未尽,偏偏被人很不客气地逐客,不禁有些恼怒,便道:“佛朗机国数千勇士,便可在南洋称雄,学生这样说,也是为了朝廷好,大明毕竟是学生的父母之邦,学生也是忠贞的教徒,绝不狂言……”、
那随来的鸿胪寺官员看着几位阁老的脸色,很识相地对王汉忠做了个请的姿势,这王汉忠见内阁态度坚决,便不由冷笑道:“呵……天下已经变了,竟还不知好歹。”
外头早有几个侍卫在候命,这时听到王汉忠放肆,纷纷抢步进来,横眉冷对他,手不禁握紧了手中刀柄。
刘健只是摆摆手:“放他走吧。”
看着那几个挺有威胁感的侍卫,这王汉忠虽然气恼,还是不甘心地扬长而去了。
在这内阁的正堂,刘健诸人气得不轻,其实若是面对佛郎机人倒也罢了,可是这嘴上放肆的,偏偏是一个汉人。
刘健沉吟片刻,仔细回味着方才的话,接着抬眸,看向叶春秋道:“春秋,你听也听了,意下如何?”
叶春秋心知葡萄牙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未知的事物,刘健询问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略知一些佛郎机的典故罢了,叶春秋便道:“佛郎机人何以会突袭泉州?又为何他们一登陆,便立即占据鸡笼山这样的津要之地?再者,他们为何要用这样粗暴的手段?为何两三千人就敢如此放肆?”
叶春秋一口气连续抛出了几个问题。
令刘健等人不禁深思起来,才半响,刘健突然眯起了眼睛,他眼里竟是掠过了一丝杀机。
“你是说,是这王汉忠捣的鬼?”
叶春秋很难得见到刘健动如此的真怒,一面道:“倒也并非是一个王汉忠捣的鬼,只是这王汉忠,怕是没少给那些佛郎机人出谋划策,他自称那什么总督很是器重他,佛郎机人既肯让一个汉人来托付全权,授意他前来和朝廷交涉,至少这说明王汉忠取得了佛郎机人所有的信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么这王汉忠做了什么事,能让葡萄牙人如此信任有加呢?”
说到这里,叶春秋看着几位皆是用着狐疑之色看着他的阁老,接着道:“依我之见,先派遣使节,接着袭击泉州,再到现在这般杀个回马枪回来‘致歉’,显然是佛郎机人的身边有熟知大明底细之人,想来想去,除了这个王汉忠,又会是谁?”
听了这话,刘健等人的面色犹如阴云密布,朝廷还没摸清佛郎机人的底细,现在倒好,却因为一个王汉忠,让佛郎机人将大明的底细都摸透了。
那王汉忠敢得意洋洋地跑来嚣张,多半也是知道朝廷绝不会为难外使,否则,他哪里有胆子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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