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建文稿(163)
卢文杰得意洋洋的说出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你镇国公有本事学刘瑾,动刘太保试试看。
刘瑾是个宦官,他没有后代,他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可你叶春秋有这个本事吗?弘治三君子之一,门生故吏多出他门,谁若是动他一根手指头,就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刘大夏面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喝茶。
叶春秋看着得意洋洋的卢文杰,却是莞尔一笑,突然道;“嗯,我确实不敢动,刘太保忠诚恳笃,遇知孝宗,誉满天下,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叶春秋幽幽叹了口气,道:“不过……我虽不敢动,可是你们若是还不收手,到时候镇国府里,若是有几个似张家兄弟那样的人,隔三差五乱丢一些东西,这就是保不准的事儿了,你们也知道,这年月啊,人都是要钱不要脸也不要命的。”
一语双关。
要钱不要脸也不要命,说的不就是你们这些私商,不正是你们这些欺世盗名之徒。
大明的历史上,每一次有人要开海,结果都是你们这些私商的代理人以君子的形象出现,高呼什么要维护祖宗之法,开海,方才会损害你们的利益,禁海,你们才可以禁绝百姓的竞争,自己却堂而皇之的走私,牟取暴利。于是你们毁掉朝廷的海图,毁掉舰船,将所有的资料付之一炬,使这万万的生灵,永远下不得海,止步于前,困居于这两京十三省。
而你们的理由,却是高大上——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弊政,大臣所当谏也。
还真是一副忠心为民的样子。
另一层意思,就是告诉刘大夏和卢文杰,我拿你们没办法,可是你们已经碍着镇国府股东们的利益了,我或许投鼠忌器,可是有的人却不会投鼠忌器,咱们……走着瞧。
“二位终究是有亲眷的人,有儿有孙,有亲有戚,若是一不留神,死了……这可就怪不得谁来了。毕竟你们也知道,张家兄弟啊,他们不是东西。”
叶春秋长身而起,朝刘大夏行了个礼,道:“刘公,春秋告辞。”
他面带微笑,目光依然清澈,宛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却已旋身,坦然而去。
那叶春秋已是隐入了黑暗,草庐里,刘大夏皱眉,卢文杰抿着嘴,咬牙切齿,又有几分深深的惧怕。
叶春秋那家伙,临走之前抛下的话实在太恶心了,他还想炸啊。
威胁,**裸的威胁。
若是叶春秋平白说出这一番话,或许没人相信。
可张家兄弟在卢家先干了一票,卢文杰却是深信无疑了,他打了个寒颤,接着看向刘大夏,迟疑道:“其实……到了而今,不如罢手了吧,真的不值当,咱们……”
刘大夏已是捧起了茶盏,轻饮一口,面无表情,神色却是怡然道:“还收的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