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长大的,当许多的面目颠覆了他的认知后,那么以往那单纯的人,也会变得心如钢铁。
朱厚照真正在乎的是,明明是个如此伪善之人,一个贪官墨吏,可是为什么,他的名单还会被送到自己的御案上来呢?
若只是杨慎贪墨,这是他一人的问题。
可这样的人成为了天下臣子的楷模,这就没有如此简单了。
吏部为何会举荐?内为何会放行?这些所谓的御史,还有这个杨慎,口口声声,振振有词地要弹劾春秋,可是为何自始至终,在自己下了诏书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揭和检举杨慎?
当他们大义凛然地揭叶春秋,当有人去宁波细细查访叶春秋的蛛丝马迹时,杨慎这样无耻的人,为何却被无数的吹捧?
是官官相护,是结党营私,是徇私舞弊,是欺君罔上!
想到这里,朱厚照的脸色顿时垮了,他竟有些支持不住,脚打了个踉跄,无力地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一脸忠实诚恳的杨慎,心里生出一股莫大的讽刺。
这一切,岂不是正因为他是杨廷和之子,有些人为了吹捧他,居然还利用了朕?
朱厚照甚至可以想到,当自己朱批下那份奏疏的时候,杨家的人会如何地弹冠相庆,自始至终,自己这个所谓拥有四海的天子,其实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哈……”朱厚照大笑起来,内心深处的野性,现在彻底暴露无遗“杨爱卿,你不是说朕是圣君吗?那么,朕再来问一问,你可是忠臣?”
陛下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这令杨慎也有了些不太妙的感觉,他感觉压力很大,只得对着朱厚照,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道“臣……自然忠心耿耿。”
“好,好一个忠心耿耿。”朱厚照继续大笑,脸上现出讥诮和讽刺,他伸出了脚,方才一路行来,金靴上满是泥垢,他用不可置否的语气道“那么,朕的大忠臣,朕的靴子脏了,你……舔干净!”
嗡嗡……
杨慎的脑子一片混乱。
满殿又是哗然。
陛下怎可做这样的事呢?这是羞辱大臣啊!
许多人想要开口,可是当朱厚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满脸的冷若寒霜,浑身都带着杀气。
杨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厚照则是哈哈大笑,突然高呼一声“护驾。”
护驾二字出口,外头的刘瑾诸人,早就在静候朱厚照的旨意,刘瑾很清楚,今日很不同寻常,他不敢贸然入殿,可是他却已清楚陛下的心思。
于是他大手一挥。
在这殿外,上百个金吾卫禁军和锦衣卫的大汉将军一声令下,似乎也察明了圣上的意图,于是有个宦官扯着嗓子高呼一声“护驾。”
这声音尖锐又颤抖,隐隐带着兴奋。
护驾二字一出,满殿的大臣,脸都绿了。
有刺客,才会需要护驾,有乱臣贼子在这朝堂,才会需要护驾,那么……
谁是刺客,谁是乱臣贼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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