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带着心惊胆跳的求饶声音,刘瑾的视线这才放在了那给红红和绿绿梳头的宦官身上。
刘瑾笑了,只是笑容里尽显嘲弄,接着道“王安啊,你从前在神宫监里,好端端地当着差,怎么转眼就被这两个贱人相中了呢,咱哪,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想爬上来,想给自己一个前程,当初就该寻咱才是,怎么着,攀了高枝,就将咱丢到九霄外了吧?”
王安浑身抖动得厉害,身如筛糠,听到那两位娘娘的凄叫,再听刘瑾这似笑非笑的调侃,早吓得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只是哽咽地道“刘公公饶命,刘公公饶命,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
刘瑾道“是不是你的事,这只有天知道了,人哪,都想成全自己,哪个甘愿在神宫监里一辈子清扫呢?若换了咱,多半也是不甘愿的,你这样做,咱怎能不体谅呢,只是可惜,你走过界了啊!”
说罢,刘瑾再不看地上依旧求饶的人,口里道“来人啊,拿下了,交内行厂审问。非要问出东西来不可。”
几个宦官已是七手八脚地将王安反剪住手,押着王安便走,王安大叫道“不能不能啊”
听到要押去内行厂,王安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在这宫里的太监,哪个不知道,那地方,可是阎罗殿啊。
刘瑾却是不以为意地伸了个懒腰,咂了咂嘴,不禁失笑,接着吩咐道“咱得去复命了,噢,记着,三十杖,若是没死,就赶出宫里去吧。”
“是。”一旁待命的宦官笑嘻嘻地应道。
刘瑾掸了掸身上的袍子,再也不理会地上被行刑的二女,已是抬了腿,晃晃悠悠地朝着坤宁宫方向去了。
夏皇后自仁寿宫来,早就在宫里等着了,等刘瑾来了,她打起了精神,宣他进来,便道“事情办妥当了吗?”
刘瑾连忙跪倒在地道“奴婢幸不辱命。”
“好。”夏皇后只是应了一句,却没有一的喜色,其实何止是夏皇后,即便是刘瑾,怕也高兴不起来。
几乎可以想象,若是陛下来,发现了此事,会爆发何等的怒气!
陛下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无论是夏皇后,或者是刘瑾,多半也承受不起。
这显然是在挑衅天子的权威啊!
夏皇后不禁道;“接下来,就看叶春秋的了,但愿他的法子有效吧,本宫应当信他的,对不对?”
刘瑾心里说,奴婢这也是拿命在和镇国公玩哪,怎么能不信?
今儿对刘瑾来说,若是叶春秋做好了,没有后顾之忧,那么他刘瑾就彻底算是夏皇后身前的红人了,现在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等太子登基,以自己是夏皇后心腹的身份,他依旧还是秉笔太监。
可是今日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坎,叶春秋若当真能帮着迈过去,刘瑾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只要自己不作死,谁也动不了他。
假使是迈不过去,性命攸关可能严重了一些,可是多半,是要送去凤阳守灵的。
刘瑾这时只好道“奴婢深信镇国公会善后的,镇国公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