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冕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道:“陛下,臣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臣前几日,听说鞑靼人袭了吐鲁番,这吐鲁番一直乃是大明藩臣,镇国府这样做,是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啊,陛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这个理,并非没有道理,陛下若是一味地纵容镇国府,迟早要养虎为患。陛下可还记得那赵宋的天子赵匡胤吗?他心里未必就没有对君主的忠心,可最后如何,不还是一样黄袍加身,篡了周吗?臣并非离间陛下与镇国公的兄弟之情,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防啊。”
这些话,朱厚照其实已经听得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倒是满腔怒气,可是又能怎么着,又跟这群人据理力争?人家可是说了为了他好,他是学聪明了,可不想继续找麻烦。
于是,朱厚照很敷衍地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吐鲁番,你以为朕不知吗?当初有好处的时候,便遣使来,后来见吐蕃势大,转眼就向吐蕃称藩,朕的钦差使者,他们说驱逐就驱逐,这样也叫藩臣?”
“陛下恩泽四海才能令人心悦诚服,现在叶春秋在关外称王称霸,并非是好事,这对陛下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句句不是好话,可现在的朱厚照不想再做无意义的争辩了。
此时,蒋冕目光一转,却是深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道:“以臣愚见,陛下不如将叶春秋召京师,而且不准他带新军入关,且看叶春秋敢不敢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华忍不住错愕地看了蒋冕一眼,眼中有些愤怒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
若是无端把人召来,还刻意加一句不得带新军,这不是明显地告诉叶春秋,朝廷在提防他吗?
若是心思深一些的人,怕是要担心自己的入了关,因为这朝内到处都是议论纷纷,人家未必就敢入关了,可一旦不敢入关,这不正中了蒋冕的下怀,让陛下认为叶春秋有了异心?
其实这种手段,是最容易挑拨离间的,尤其是现在朝野上许多人都说叶春秋可能会反的情况之下,却又同时把人召,这明显是加深也叶春秋对朝廷的疑虑。
而叶春秋只要不敢来,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到时候只怕争议愈发厉害。
“你这样一说,朕倒也真想见一见他,前些日子,他还和朕修,说是急盼能与朕见一见呢?”朱厚照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不过,还是算了,他有他的事。”
朱厚照摇头。
蒋冕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唇边微微一笑,却是淡淡地道:“只恐那镇国公,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