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瑾说到这些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了头,即使这些人里没几个好东西的,可这时候,眼中都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刘瑾的话自然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越加的冷:“将这些人揪出来后,要查出他们的幕后什么,该拿人的就拿人,该动刑的就动刑,该杀的就杀,这不是儿戏,也不是教你们在这儿训话,这是陛下的意思,动手吧,任谁的情面,都不必讲了,你们记着,陛下是你们的后盾。”
所有人,心里已是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寒意,他们太清楚刘瑾说这些话的意思了,这显然是带着赶尽杀绝的意味啊!
于是众人的脸色更加肃穆起来,纷纷道:“遵命。”
“去吧,事情办砸了,咱唯你们是问,记住,不可放过一个。”
在另一个的叶春秋,已徐步出了午门。
他这一路,走得虽是匆忙,可是这宫里,却还有人比他匆忙得多,那紧急召去的各厂大佬,几乎是疯了一般朝着司礼监方向去,可等到叶春秋抵达了午门,这些人又都疾步地从宫中出来。
叶春秋不作理会,他上了车,吩咐了车夫一句,车夫便徐徐驾车而去。走到了半途,接近顺天府的时候,透过车窗,便可看到外头攒动的人头,那些读书人,显然还不甘心,他们要组织起来,已经越来越容易了。
叶春秋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一张张义正言辞的脸,眼中锋芒毕露。
此时,有人高呼:“这不是镇国公的车驾吗?”
“就是他的。”
“镇国公,给我们一个交代。”
又有人想要拦路了,叶春秋坐在车里,却是巍然不动。
他的眼眸,只是平淡地看着窗外,像是这窗外的人,窗外的事,距离他很遥远。
“公爷,过不去。”车夫在前头,用传音孔禀告。
一直绷着脸的叶春秋,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哂然一笑,随即道:“该叫殿下了。”
车夫有些不知所以然,这是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镇国公这话显然是答非所问,没吩咐该闯过去,还是该寻其他路走啊。
外头的人已堵住了车,甚至在拍叶春秋的车厢。
车外传出咚咚的声音。
叶春秋依旧淡然地坐着,只放下了车里的帘子。
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平静如水。
他既没有愤怒,也不感到悲哀,因为此时的自己方才醒悟,愤怒和悲哀,不过是弱者无用的情绪罢了。
他是强者,他也必须是强者,帘子放下,车厢里陷入了昏暗,叶春秋便仰趟在了沙上,闭目养神。
外间的喧嚣,他一字半句都不曾去关注。
终于,在长街的另一边,马蹄声骤响,鱼服的亲兵出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校尉,呼啦啦的开始拔出了长刀。
一个宦官的模样的人,穿着东厂的大红钦赐鱼服,面上带着森然,扯着嗓子道:“陛下有口谕,聚众者,都以乱党论处,统统拿下!凡有不肯束手就擒者,就地格杀,勿论!”
乌压压的校尉开始前进,哗啦啦,哗啦啦,牛皮的靴子踩在京师的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