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一直都知道朱厚熜是个聪明人,可想到他们之前的瓜葛,突然来拜访,竟然还有事儿需要他帮忙,这就令叶春秋更加狐疑起来了。
偏偏朱厚熜这个家伙,说话总是慢吞吞的,说一半留一半,这种过份的谨慎固然没错,可是叶春秋却是不耐烦了。
叶春秋其实本就对朱厚熜没什么好感,自然更没有耐心和这朱厚熜继续故弄玄虚下去了。
他脸色一沉,便道:“世子,有什么话,还是但说无妨吧。”
朱厚熜看着叶春秋带着几分威严的脸,则是笑吟吟地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殿下可还记得前内大学士李东阳吗?”
叶春秋没想到朱厚熜会提起李东阳来,心里就更加警惕起来了,道:“怎么,这和李东阳可有什么关系吗?”
朱厚熜叹口气,道:“这个逆贼,他竟敢图谋不轨,实在可恨至极,父王与我,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噢,倒是陛下,宽宏大量,免了他的死罪,只将他发配去了关外,想来殿下已经和李东阳见过面了吧。”
叶春秋点头道:“见倒是见过。”
朱厚熜便又叹口气,接着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上头,李东阳东窗事发之后,天下臣民,无不欢欣鼓舞,现在他虽能死罪可免,可既然被发配,也已形同死人了,不过似这样的恶贼,怎么会肯甘心呢?前几日,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信,这信里头的话,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本是想去呈送陛下的,可思前想后,又觉得不妥,最后想着还是先通报殿下的好。”
李东阳的信?
叶春秋不禁感到更犯疑了,李东阳怎么这个时候会给朱厚熜寄信?
李东阳在关外,已经被他控制起来,不过话又说来,他只是发配,并不是蹲大牢,想要寄出信,倒也有可能的,当然,也会有可能被察觉的,这是一件比较冒险的事。
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这不是找死吗?
叶春秋没心思继续猜下去,便道:“拿我看看。”
朱厚熜点头,从袖里取出了信来,送到了叶春秋面前。
叶春秋接过,大致地看了一眼,上头确实是李东阳的笔迹,李东阳的行文不错,曾经一直是叶春秋模仿的对象,所以叶春秋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稍一沉吟,又继续看了下去。
里头的字不多,却只一行写着:“将死之人,身陷囹圄,还望殿下施以援手,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前头的一段话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希望朱厚熜能够救救他。可是后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却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你李东阳现在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李东阳来报答吗?你有资格吗?即便是将你救出来,那也是通缉的要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