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像关内这般,给你一个遥远的目标,而后耗上许多的时间,还不一定会实现。这里则是用着最实际的法子,让青龙上上下下,无论穷富的人,都舍得将孩子送入学堂。
看着这些蹦蹦跳跳的孩子,李东阳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这便是他心里生出犹豫的地方。
无论他们所学是什么,可至少,他们会读书写字,会看报纸,将来即便不是什么心心念念治国平天下的士大夫,可是至少也绝不是愚民。
李东阳闭上了眼睛,他感叹了一句。
却现自己的心思,竟是更深了。
很多事,他已经无法做出解答,或者说,他的所见所闻,已经不是他数十年读书,数十年为人处世的经验中能够得到答案的了。
他感到心里的矛盾,却是一时难以找到答案,只好随之苦笑,下意识地又想要端茶,却再次现茶盏是空的,而他那双浑浊的眼眸,也越加迷茫。
此时,斜阳西下,霞光万丈,李东阳的面色,却更加不见安详。
他已经到了不再为自己命运而担忧的年纪,到了他这个知天命的年纪,其实是是非非,生死荣辱,他早已看淡了。
他唯一所疑虑的,却是自己眼睛所见,耳朵所闻,心所感知。
就在叶春秋心里焦急不已的时候,一匹匹快马从京师来。
对于京师的事,叶春秋已经越的上心了,于是他要求一切京师来的书信,一切公文,都需他立即过目。
他一点都不敢耽误大事。
等到王华给自己修书的时候,叶春秋方才知道问题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陛下已经扬帆出海,一路南下。
眼下已经不可能劝了,这一到了海上,陛下就成了脱缰的野马,想要制止,也已迟了。
随行的官兵、船工、匠人还有劳力,足足有三万七千人。这是个不小的数字,而这个数字,却并没有让叶春秋感觉到安心,因为他心里牢牢记得李东阳的话,陛下若是遭遇了不幸,传来了噩耗呢?
是啊,谁能保证这三万多人里头,没有一些为非作歹之徒呢?到了汪洋大海,一切的律法和尊卑,都已经不存在了。
甚至,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只怕早已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在水师之中了吧。
叶春秋心里着急,不禁在心里骂着,朱厚照这个家伙,太让人不省心了。
可是现在,叶春秋却只有无可奈何,自己是鞭长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