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绝了宫里的人,他们会满足吗?难道不需要搜查忠心于太子的乱党吗?既然如此,就要在全城进行搜捕,而乱兵们会放过这个财的机会吗?
许多事,几乎不用太耗心神去深思就可以想到。
不少人越想越怕,甚至开始痛哭起来,捶胸跌足地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啊。”
是啊,家族里还有数十口,乃至于上百口人都在京里呢,也不知会怎么样,从前大家希望朱厚熜克继大统,是认为新政妨碍了他们的利益。
可是,也只是妨碍了利益而已,他们终究还是高高在上的人,拥有无数的特权,现在不过是某一些特权被剥夺了而已,从前吃肉,现在也是吃肉,只不过这块肉比从前少了一些,他们便愤愤不平,便开始心里生出怨恨,开始龇牙咧嘴。
现在呢完了,真的全完了。
到底是什么后果,谁能预料呢?但有意见是明确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的。
到了这一步,那一直被士大夫们所压制的丘八们,一旦被放了出来,到了那时,别看那些卑微的丘八们平时对你是敬若神明,可一旦放了出来,这些人便是饿狼,足以吞噬一切。
杨一清的脸色也已大变。
此时,蒋冕已走到了他的身边,道:“这真是预谋?杨公,你和钱谦还有”
杨一清只是抿嘴不语,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泄露出太多东西了。
蒋冕深深看着杨一清的脸,突然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忍不住地吐出了一句话:“杨公,你误了天下啊。”
相较于太和殿里的不安宁,另一边的钱谦自宫禁中出来,这一路上显得很平静,他的眼角有些糊了,用袖子不经意地揩了眼角的湿润,接着便沉着脸,浑身幽暗地径直出了宫。
等再一次见到朱厚熜和朱祐杬,还不等钱谦说话,朱厚熜便急不可耐地道:“怎么样,见了太后没有?”
“没有。”钱谦红着眼睛道:“只见了叶春秋,我们的一切谋划,他早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