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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颂勾唇笑,抱怀调侃道:“喂,你拿的是泳裤。”
沈略抽回一看,果然。她羞窘之余有些发恼,这会儿罢工的大脑开始运转,越发觉得这男人是在耍她,平日也只见他洗完澡围着浴巾自己去更衣室,何时需要把衣服送进浴室了
她愤愤地回身,一把扔向他,说道:“你自己出来再换。”
唐颂大手一挥便轻轻松松地接住,他随意把衣物扔在置物架上,毫无预警地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力一按,她便扑进他的怀里。
沈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张,脸颊贴在他濡湿温热的胸膛上,却是火辣辣得烫。
“要不我帮你洗了得了其实你手也挺不方便的,陈叔不是还叮嘱最近不能碰水”唐颂笑问。
沈略惶惶然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目光刚垂下又霍然抬起,水亮的眼睛只敢盯着他刚毅的下巴。方才的不满被他突来的这一出骇得不翼而飞,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等会儿我自己会洗。”
唐颂仿佛没看见她的紧张和害怕,故意似的又问:“确定”
她忙不迭直点头,小鸡啄米似的。他发出朗朗笑声,在她殷殷的目光下,终于作罢。
暂时得到自由,沈略这下却是半刻都不敢再耽搁,她匆忙捡起沙发脚的信封转身走入更衣室,把它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后,整个人还急喘着处于不安中。
靠在墙壁上缓了会儿,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沈略找出自己的睡衣,然后又下楼去厨房拿了保鲜膜裹住伤口,决定去隔壁客房的浴室洗。这男人今晚的举动在她看来诡异极了,她还真怕他等会儿又改变主意。
唐颂出来后见沈略不在有些着急,他衣服都没换就要去找她,没走几步就听到从虚掩的客房里传出的声响。他手臂举起,刚准备推门,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嘲一笑,又退了回去。
主卧的空调不知何时被她关了,屋子里的气温缓慢回升,渐渐让他感到有些闷。
他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打开窗户,山里的夜风一下子就扑了进来,凉爽的清风拂在还沾着水珠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舒服得让他叹气。
这栋宅子买了好些年,卓女士说他狡兔三窟,这算是他最隐蔽的一窟,除了假期疲累时约几个至交好友过来聚聚,几乎一直闲置着,五六年统共也没住过几天。所以,现下倒成了安置沈略的最好地方。这丫头傻气,又一直琢磨着想离开,若是被卓女士发现了,哪里还用得着威逼利诱估摸着早屁颠屁颠求着他娘把她送走了。
而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单是老头老太太好办,单是征服沈略的心亦不难,麻烦就麻烦在里里外外搅合在一起,他纵然再能耐,也会分心也会无力。
唐颂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后,转身走向沙发。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心中所想,坐下没多久,他就看到地板上躺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锐利的黑眸眯起,唐颂的脑中霎时便浮现出她在此几度慌乱的神情,他弹了弹烟灰,弯下腰正准备将纸片拾起,一阵风吹过,纸片翻了两下露出粉红色的正面,恰恰停在他的跟前。
唐颂的视力很好,好到他冷哼两声直起身子依旧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上面的文字。这些小小的铅字,如密密麻麻的毒针,将他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瞬间钉死在冰冷的墙上。
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瞪着,心中像是有团熊熊的火焰反复灼烤着,烤得整个人血脉喷张肾上腺素急速飙升,捏着拳头忍了好久才克制住将那纸片撕碎揉烂燃成灰烬的冲动。
房门被推开,女孩道。
沈略旋身的动作顿时一滞,有几许踟蹰,不过还是抬步慢慢走了过去。刚刚站定,面前就伸过来一条大毛巾,她暗自撇嘴,接过后帮他擦着身上的水珠。
“脖子。”
她的手往上抬。
“后背。”
她的手又往后去。
“再往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