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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未婚怀的吧”
老护士神秘兮兮地说:“那么年轻,真说不准。”
312,312唐颂脑袋嗡嗡响,不顾护士的询问,飞快冲进病房。
猛地推开门,沈略那时候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孤零零的,一脸惨白。
唐颂觉得自己的腿都在打颤,他猛力揪起她,嘴巴呼哧呼哧喘着气,用嘶哑的嗓音问道:“孩孩子呢”
沈略分不清这一刻见到他是什么感觉,心安、心慌、心惊、心竭她动动干涩的唇,说道:“没了。”
“小妖,你骗我对不对对不对”他的黑眸蓦然睁大,里面盛着满满的震惊和悲恸,一遍一遍地问。
“没了,真没了。”她喉咙哽痛,却假装无谓地说道。
唐颂不信,又冲出去问医生,大夫也是同样的说法。他甚至看了孩子的尸体,用黑色的塑料袋裹着丢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小小的一团,红红的模糊不清,但鼻子眼睛都有了。大夫说是个女孩,真的是个女孩
那一刻,这个冷峻的大男人突然哽声哭了。
病床上的沈略眼睛也有些发红,所有的伤痛和委屈,在见到他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住,眼睛像泉眼,泪水止不住往上涌。
她翻了个身,隔壁床滑胎的那个女孩半小时前刚出院,眼前是空落落的病床,再往前是空落落的窗,还有窗外梧桐树凋零的枝桠,冰冷冷的,就像是冰冷的金属伸进她的身体。流出的眼泪把颊侧的枕头打湿,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她抹了下眼角,吸吸鼻子,努力恢复平静。
来人的脚步声很缓很沉,沈略知道是他。
他站在病床前久久未动,她背对着他,只觉得冰凉的身体开始发毛,憋不住咳嗽,胸腔起伏了两下。蓦地,她被他翻过身子整个人拽了起来。
唐颂的表情很可怕很可怕,比上次他在学校里掐着她抵在紫藤柱子上时都要骇人,幽深的双眸红丝丝的,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沈略有些佩服自己,现在竟还说得出话来,被他拉住的左手腕很疼很疼,像是要从那道刀疤处齐根断裂,她强忍住痛呼和欲落的眼泪,鼓起勇气回视他。
他寒冽的目光注视着她,森森问道:“真是你拒绝保胎故意流掉她的”
沈略心中一震,不知他为何如此说,她苍白一笑。多好,不用她为难地先开口,事情已然朝着那个既定的方向发展。
“是。”她别开头,眼睛里空白到冷漠。
“我故意不要这个孩子,从来没想过要这个孩子你不是问为什么吗唐颂我恨你,真的好恨好恨”沈略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告诉你,全是我故意的,怀孕是我故意的,流掉她也是我故意的。我故意报复你一年多前被你生不如死的压在身下时,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让你后悔,让你也尝尝这滋味你不说我故意挑逗你么是那晚我好痛好痛,跟他光明正大情歌对唱的明明该是我幸福地牵手走在校园里的也该是我可这一切全因为你毁了而我只能毁掉你的一个胚胎而已,痛了么唐颂你痛了么”
啪
他瞳孔急剧收缩,颤抖的手终于被她无数个“故意”激得失控,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沈略从病床上摔下来,嘴角麻麻的,耳朵也嗡嗡直响,他这一耳光倒是甩足了力气。
“你不用再故意什么,我现在看着你就倒足了胃口”
他说完这句话掉头就离开了,门被大力拉开,再猛地摔上。
沈略趴伏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久久无法动弹。大约是外面的护士听到声响,走进来要扶她,被她推开了。
她一个人爬回床上,把红肿的脸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脑子里回旋着昨天他的母亲在病床前对她说的话:“你不是想离开吗这是机会。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继母,想想你们家小店。我想,你是聪明的姑娘”
他们都用父亲威胁她,他们都逼她果然是mǔ_zǐ ,果然手段都如出一辙。
那天他去香港没多久,父亲再次病发陷入昏迷,她在医院忙得焦头烂额,疲累不堪。等第二天中午父亲转醒脱离危险期,这才松了口气。
吃完午饭,沈略准备回家帮父亲取点住院的东西,刚走到自家单元楼下就接到一个电话。
“沈小姐是吧我是唐颂的母亲,有空出来喝杯茶吗”
唐唐颂的母亲
沈略听后慌得手足无措,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她也无法拒绝,因为那位高贵冷然的唐夫人,早早派了警卫员在家门前等着她。
她忐忑地上了车,坐进后座时手不自觉地捂着肚子。
到了一家装修典雅的日式茶楼,卓亿群开始说话很委婉,很客气,意思是让她离开她儿子,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希望他再跟别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乱来。
“我不知道你父亲怎么跟你说的,你年纪也不大,难道愿意这辈子就一直陪着个有妇之夫”
沈略惊愕,这才知道她竟然事先找过她的父亲。想起父亲的心脏病,她不禁浑身发抖。
卓亿群见沈略脸色大变,以为这番温言相劝她已经听进去了。动之以情过后当然是诱之以利,她淡笑着把支票推到沈略那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贪钱的姑娘。离开他,这些就当我们唐家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数字随便你填。”
沈略忽然笑了,飘渺而苍白,“唐夫人,我想您弄错了,不是我不想离开您的儿子,是他拘着我。”
卓亿群挑挑眉毛,先是微诧,转而一想,知道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沈略站起身,支票看都没看一眼,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您方便的话,请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