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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个太监捧出一份明黄色的绢布圣旨在上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享国事已久,近年来已觉力不从心,故有心择一贤子仿古荛舜帝禅让之制,予其代朕治理天下…………皇太子水钺年少贤德、英明睿智,大有圣祖之遗风……(省略100字)……朕特命皇太子水钺为正统皇位继承人,三月后行册封大典,钦此。”
下面的人因为可能早就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也不觉的有什么惊讶,我就不同了,在下面听的是一头雾水,也不好在这时问什么,只是随众人俯身高呼皇上英明。待到众人都停下来又坐好以后,我又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谨尊父皇谕旨”
我听这声音不过二十岁左右,却充满了作为一个上位者所拥有的威严与气势,不由得偷偷的抬了头向那人望去。
只见他身穿杏黄色的龙袍,大襟右衽、箭袖,袖端呈马蹄形。袍上绣有五爪金龙和五彩祥云,在祥云中间,还分布着“十二章”图纹。下裙边缘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兰、黑、红、黄相间的线条,也就是俗称的“水脚”。脚上蹬着黑锻底绛紫外绣五抓金龙纹的小朝靴,头上簪着一顶八宝紫堇冠。斜斜上挑的桃花眼时不时有流光拂过,薄唇紧抿,俊美无匹,英气人。眸光流转间就有无言的压迫感放出。而且他的五感也敏感的惊人,我才打量了他不到一会儿便感觉到他那炙热的目光向我扫s而来,唬的我马上低下了头。
这时,又听见刚才宣旨的太监高声宣道:
“请各位公子向前来吧”
我正疑惑着,却见冯紫英已拉着我站了起来,一同站起来的还有十几位年纪看起来也在十几、二十左右的王孙公子们。我向冯紫英问道:“冯大哥,这是做什么?”
他见我一脸问号,说道:“老世伯竟没给你说吗?这次皇上寿诞就是为了三件事来得。第一件自不用说,是为皇上祝寿。第二件刚才也宣布了,是皇太子三月后登基的事。这第三件吧,就是为了选现在的太子陪侍和未来的御前行走!”
我默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冯大哥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是害怕紧张的,便出言安慰道:
“贤弟也不必太担心了,这次选拔本来就没咱们什么事儿的,哪,看见对面那边的那位年轻公子了吗,他就是忠顺亲王府的小王爷名字叫水燔的,也是这次内定好的陪侍人选。所以说,咱们只在这里糊弄糊弄就行了,就是表现的好也没什么用处,只要他表现的不是太差,未来朝中也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
我听他说这么多,却一点也听不懂,只能拿茫然的眼神望他,却见他受不了似的摇摇头,说道:“贤弟,别拿这么无知的眼神看我!难道你生长在京城都不关心这些事的吗。叫人看了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从边疆来的呢,不对,就是在边疆我也知道这些事儿啊。”说着说着,他惊讶的道:“你这十几年来不会除了念念书,作作诗之外其他的都不关心吧?”
我点点头,听见他哀叹一声:“算了算了,就让为兄为你说说吧”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忠顺老亲王的女儿就是当今太子的生母,也就是已过世好久的前皇后娘娘,不过因为老亲王是太子的外公,所以他一直都是力挺太子登基的关键人物,而且,这次皇上提前退位与他有很大关系!要不,你当皇上又不是病入膏肓又怎么会提前让太子登基呢?唉,你我二家素来与忠顺亲王府不太对盘,这次太子登基,再加上水燔入朝,可就……”
我了然,政治斗争是自古就有的,哪怕是父子之间。
早先看《红楼梦》十就对这贾府“呼喇喇好似大厦倾”般的急速灭亡感到不解,后来看了许多解析红楼的书,再加上自到这儿以后对那些经常来府上拜访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虽是冷眼旁观,却更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其实贾府不过是两派政治人物斗争下的牺牲品而已!
唉,虽说我有心不涉足官场,自小一副顽皮模样似是不通世事,又把无心科举表显得很明显,却也是为了日后保命脱身作打算,只是,贾府上下这么大的产业,要是没有人庇佑,会灭亡的更快吧……或许,这也是贾、薛、王、史四家沉壑一气的原因吧,为了荣华富贵,更为了自保!
既然,今生身为贾宝玉,起码,也要保住这一大家子的命才是,无论如何,尽我所能吧。
我以前一直是个懒散派,对这些政治不感兴趣就是怕泥潭深险,但现在身为贾家子孙,注定逃不出这牢笼了,就必须要颠覆红楼的历史了。为了,这十三年来,我所喜欢的人……
我下定决心后,目光也变的坚定起来,连身边的冯紫英也好似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对我赞道:“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我冲他点头微笑,想到,前世有一个朋友对我说过:真正的男人,眼中都有他们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出了席,进了这宴席中间的场地上,却一直都感觉到有一道让我很不舒服的目光盯着我,跟我才刚来到这里的感觉相似,那眼光如同潮湿y冷的爬行动物。顺着这眼神看去,却是那个忠顺亲王府的小王爷。只见他一直都用那种很露骨的眼神看我,见我望他,还无耻的舔了舔嘴唇,冲我眨了眨眼。
我气极,这个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想不到却是个无耻至极的家伙!却碍于场所,我只能忍着不发作。
这时,只见一对宫女端着些盘子走过来,在我们面前站定,每人跟前一位宫女,约有二、三十位左右。盘子中间是12个花牌反扣着。
站在旁边的司礼太监对我们解释道:“请各位公子从面前的盘子中挑三个花牌,每个牌上面都有一个花的名字,十二个花名各不相同。请各位公子每人依花名做三首诗,写好之后会有文渊阁的众位学士选出十人进行下面的选拔。”
啥米?作诗?我有些发愣,虽说我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也看了不少,但要我悲秋感冬的吟些别人的诗还好,自己做?nono!我还没有那么伟大的浪漫细胞。你说,要是我穿到唐宋以前多好,随便捻来一两首就够他们看的了,偏偏现在的年代类似清朝的时候,什么大诗人大文人该有的早就出现过了。我仅知道的清朝著名的诗人词人就只有龚自珍和纳兰容若,不过,我连他们的诗文也没看过……==
算了,我随手掀开三块花牌,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见那三个拳头大小的花牌上用正楷刻着:
梅花海棠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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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夜宴(四)
我看着这三个花牌上的字,不由得一笑:这老天都是在帮我的吗?又看看四周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人动了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冯紫英是个不甚通文墨的人,正在那里拿着笔发呆,配上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很是好笑。又见贾政正双目直视着我,似在斥道:“不长进的东西!还没想好吗?”
我的身子不由得一抖,忙铺好宣纸,又用一个紫堇镇纸压着,蘸饱了墨,写道:
咏白海棠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咏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咏红梅花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闲庭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这三首诗我写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并不做什么更改,只是题了名字便交了太监呈上去了,看看周围,自信满满者有之,愁眉苦脸折有之。又见那忠顺亲王府的小王爷叫水燔的似乎也是有几分才华的,紧跟在我后面便呈了上去,现在正拿眼睛瞟我,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我忍住不理他,又见冯紫英也写好了,就凑上去问道:“冯大哥做的怎样?”
他洒脱的笑笑,说道:“还能怎样,糊弄两首罢了,我素来最讨厌这舞文弄墨的,能坚持到写完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反正这也不碍什么,宝玉,你的怎么样?总能过了吧?“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时,却见那些文士已经评完了诗,正把眷写出的诗呈于皇上、太子还有皇后御览。只听见皇上对他坐下最近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想不到燔儿的文才还不错,倒是你这个做祖父的教导有方了。”
那位老者的年纪大约将进古稀,白发垂髫,脸上皱纹沟壑纵横,身穿极品官服,应该就是忠顺老亲王了吧。看着是一位和蔼的老者,如果忽略他浑浊的老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的话,看来,也是一位老狐狸啊。只见他恭身行礼,笑着回道:“皇上谬赞了,到是老臣见其中有一位姓贾名宝玉的写的甚好”
皇上笑道:“姓贾吗?倒是荣公的后人了?朕倒是听说荣公有一孙是衔玉而生,莫非就是他吗?”又宣我上前晋见。
我上前施了礼,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皇上问我:“多大年岁了?”
我回道:“十三了”
皇上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先前的的那位老者笑者说道:“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止,和昔日的荣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俊俏风流,才华非凡啊”皇上听了,又赞了我几句,便叫我退下去了。
这时,未选上的人已经退回了席中,站在台上的,也不过就我们不足十人而已,又听见皇上对太子说道:“钺儿,既然是选你的陪侍,你就自己去挑吧”
那太子水钺躬身行了一礼,道:“儿臣遵命”便由那高台上走了下来,一个个的提问题。我底着头,站在最末的位置,听他一个个的问题与那些人的回话。题目是不少,但大多都与政治、军事以及财政有关。那些人也多数是有些才干的,只是可能太紧张了,所以有些结巴。其中就有一个声音听着很清涩的人,一被问到就说:“回,回……太子的话,草,民……民……民……”那个民字说了好久也见有下一句吐出。我在后面听的好笑的紧,又不敢出声,那不是找死吗,只能裂着嘴,憋笑憋的肚子痛。
倒是轮到那个叫水燔的小王爷的时候,他回答的到是很流利,也很精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正等的无聊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青锻墨底的朝靴,上面又用紫金丝线绣着五爪金龙,我一惊,知是正主来了。
只听他问道:“贾宝玉吗?抬起头”声音低沉悦耳,充满着令人不能抗拒的磨力。
我抬起头看他,却见他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划过一道流光,又听见他问道:“近年来天朝因对罗刹国与蒙古准葛儿部长期用兵,国库空虚,男丁死伤无数,耕地无人耕种,你可有什么办法对这件事有所助益吗?
我一凌,这问题怎么问的与提问他们的那么不一样呢,再我之前的那些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问题,而这个分明是时事,一旦回答不好……我听了之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前面几个人的回答我也都认真听过了,不过全都是象现代人开会一样,说一大堆大理想大计划,却没有落实到实处的计划。
我有细细的想了一遍后,回道:“秉殿下,草民有一方法或许可行”,顿了顿,我又说道:“就是,‘摊丁入亩’与‘一条鞭法’”
“‘摊丁入亩’与‘一条鞭法’?”他皱了皱眉头,大概是不太理解我的说法,又或许是惊讶我没有象其他人一样空谈一大堆大道理吧。
“怎么实行”他问道。
我直了直身回道:“恕草民直言,从太祖入关建国以来不过短短几十年,人民还未从以前所遭受的战乱之苦中恢复过来,本来就元气大伤,又因临国嘈扰,陛下与先帝多方用兵,更是国库空虚、人口锐减,再加上前朝留下的赋税制度并未更改。田赋、徭役、杂税,种种科捐压在人民身上,绝大多数人无法承受,为了逃避这些,很多人不敢多生子女或是直接当黑户养着,所以长此以往国家经济无法好转,还使得正当户籍人口锐减“
我长吸一口气,又说道:“而臣所说的‘一条鞭法’就是将原来的赋税制度改革,将田赋、徭役、杂税并为‘一条’,折成银两。把从前按丁、户征收的役银分摊在田亩上,按人丁和田亩的多寡来征收银两。这样,就相对的减轻了人民的负担,使得经济有所好转,但是‘一条鞭法’也有它的弊端,就是不易实施,又太过理想化,也对增加人口无助益,再加上现在国库空虚,需要的是尽可能的在短时间里恢复,所以,就要和‘摊丁入亩’并用”
“‘摊丁入亩’就是按照某一年的人丁数作为征收丁税的固定数,把丁税平均推入田赋中,征收统一的地丁银,这样,人头税废除了,隐蔽的黑户减少,人口必定有所增长,国家用兵无忧!直接收取地丁银,也就可以尽可能的补充到国库中。而且这样人民不用被绑在田地中,必定有很多人弃农从商,到时候只要适当增加商税,陛下用银无忧!长此以来,就可以达成圣祖的愿望……”
我站在御花园中负手而立,郎声说道:“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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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夜宴(五)
“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累啊,而且说到后来我是越来越激动,最后那一句简直是直接用喊的……汗……不知道皇帝和太子会不会怪罪于我……
我看看四周,恩?好奇怪,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没人说话呢,给个掌声也好啊。还有,那些胡子年龄一大把的老头子们,眼神很露骨诶,拜托,我又不是美酒佳肴,也不是漂亮mm,这么看我干吗?还有,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眼睛不要一直闪啊闪的,会吓坏小朋友滴,吓不坏小朋友吓坏这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啊,再说我也很受不了啊,你这样子,好听一点叫异彩连连,难听的……我就当你抽风
“永不加赋!永不加赋!”高台上的皇帝突然大笑起来,却渐渐的有些苍凉,好象一只受伤的猛兽在哀鸣王者封号的逝去。底下的人也都很安静,也是啊,我在下面默默的想,就是现在实行这些,结果他怕也是看不到了,因为三个月以后他就不再是皇帝了。不过,我能感觉到他那种心不甘情不原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太子则是神情变的有些冷,微簇着眉不说话。渐渐的,象是要缓和气氛一样,所有人都一起开口讲话了,话题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夸我少年英才国家栋梁俊俏风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等等,……汗……还有要把女儿嫁给我的,我大致一扫,有好一部分人都是在打量我,那种评估的眼神让我如芒在背。
咦?好象还有一部分人把我爹给围起来了,看来也是拍马p的啊,因为以我的视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父亲的脸色通红,额角都是汗,具我推测,应该是兴奋的。
我面前的人也久久的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在看我,弄的我也有些忐忑,暗骂自己真是一时兴奋讲太多了,早知道也不说这个,随便糊弄两句好了。
又听他底声的笑,声音如同拉响的大提琴一般,只听他道:“精彩精彩,想不到你少年身资,却有如此见地,实在是不简单啊,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我,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说贾府的小公子精通乐理,作词作曲更是一绝,不知道在座的诸位大臣与本殿有没有这个耳福呢?”
我听了心里懊恼不已,都怪我自己平时没事找事,看,自寻恶果了吧。但也只能笑着回道:“草民惶恐,怕是要献丑了,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要草民作些什么呢?”
他笑着说道:“本殿见你刚才翻的三个花牌都甚是不错,你就随便选一个来作吧,想必以你的才气,即时作出一首曲子应该是不难得”
说话间,已有些宫女太监在那水榭歌亭摆下了坐塌与古琴,看这阵势,真是不唱也得唱了。
我微叹一口气,心里暗暗咒骂他两句,慢悠悠的走上水汀坐了下来,环顾一下四周,其他人还好,就是挂在太子与那个水燔嘴边的j笑让我看了不爽,十分不爽!(某s:太子嘴边的那个,不算j笑吧,那是欣赏的微笑!宝宝(怒色)伴随着一阵手关节舞动的声音:……某s(擦汗):“好吧。j笑j笑……”)
恩,不过还好,还有人关心我,北静王,冯大哥。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
轻调两下琴,没有配乐,我只好用一段古琴的弹奏做开场白,唱道: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灿烂地烧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略为哀伤的曲调一下子勾住了人们的心弦,我独自在上面吟唱,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呜咽的萧声,与这曲风相和。如泣如诉、如慕如怨。我一边弹奏一边抬头顺着这萧声寻去,却见是北静王水溶解开了一直挂在腰间的碧玉萧在为我伴奏,秀雅的双目微眯,墨发随风飞扬,我微微一笑,继续唱道:
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