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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是那个税关的死太监
小北眼神闪烁,有些犹豫自己是该拔腿就走,继续去找汪孚林的下落,还是在这儿少许停留一下,打探打探这里发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接下来里头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终于成功绊住了她的脚步。于是,她悄悄把窗纸戳出了一个洞,随即小心翼翼往里头看去。就只见偌大的屋子里,一个身穿锦袍,可这会儿鲜亮的衣衫却已经一团糟的尖瘦中年人正被人又踢又打,最初咒骂连连,可紧跟着就不断求饶,到最后竟是两眼一翻,仿佛昏死了过去。
直到这时候,两个白巾包头的汉子才仿佛是出了气,其中一个有些担心地问道:“三哥,人不会死了吧”
“哼,这阉狗装死惯了,不用理他”
随着两个人拍拍手转身离去,而地上那中年人一动不动,小北思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冒个险,她解下头上的白巾,换了个绑头发的方式,把身上的短打衣衫给整得皱皱巴巴,又在脸上抹了几把浮灰,随即气冲冲地又转回了前门,二话不说就往里闯。门前两个大汉刚伸手一拦,她便压着嗓子叫嚷道:“刚刚那两个家伙能进,我怎么不能进那死阉狗竟敢抓了我家把头,我要揍死他”
尽管小北身材矮小,瞅着又只不过十四五岁,可她那挥着拳头的凶相却看得两个把门大汉会心一笑。最终便让开了路。只不过,其中一个还是告诫道:“小兄弟把人打一顿就算了,千万别打出个好歹来。钟头吩咐过了,这家伙留着还有用。再说,这会儿府衙凃府尊人都亲自来了,接下来总得谈出个结果,这死太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好办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出口气”
小北生怕露馅。头也不回径直往里头奔去。等砰的踹开门进了屋子,她瞅见那个锦袍中年人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嘿然一笑,后脚跟把两扇门一勾关上,立时快步冲上前,一把就拎住对方的领子。将人揪了起来。以为又要挨打,刚刚才挨过打的中年人立时发出了哀嚎,紧跟着就是不绝于耳的求饶声。正要问话的她大为不耐烦,立刻恼火地低喝道:“再乱嚷嚷我就杀了你”
这一句威胁果然有效,人立刻闭上了嘴,她当即问道:“我问你,你就是北新关的那个税关太监,叫张什么来着”
尽管不明白小北为什么张口问这个,锦袍中年人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张宁。咱家叫张宁咱家就是税关太监”
还真是找对了人
小北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压低了声音道:“那些人是怎么把你扣下的”
张宁虽说半辈子在宫里,这税关太监不过当了小半年。可此时已经品出了一点滋味来。他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连声说道:“你是来救咱家的快救了咱家出去,金银美女,你要什么都行,咱家重重有赏”
“闭嘴”小北能唱出骂太监的歌,当然对这些阉党没有任何好感。她凶巴巴地喝住了张宁。警告似的抡了抡小拳头:“我问你答,少说没用的要是你说半句假话。回头我就扔你在这里,叫上几十号人过来,揍不死你”
张宁本以为来了救星,听到这话方才意识到那根本就是煞星,顿时噤若寒蝉。接下来,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说出在亲自审问犯人途中,那个钟南风如何暴起突袭挟持了他,如何要挟他放出了狱中的其他人,而那时候外间的打行又是如何喧哗闹事,如何直接冲关,整个过程详细得无以复加。临到最后,他才可怜巴巴地说道:“这位小壮士,只要你放咱家出去,咱家说话算话,绝不会亏待你的”
见小北眼神闪烁,根本不理会自己,张宁顿时把心一横,又加重了语气:“否则,小壮士如果这会儿见死不救,万一到时候咱家能够得救,你可是丢掉了一个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后半截话他没说,意思却很明白。那时候就不止是不能升官发财,老子非好好报复你不可
反正姑奶奶是女人,到时候往家里一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得救之后还能下海捕文书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