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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 ss="k2"></dv><dv ss="d250r"><sr>ds_d2_x();</sr></dv> 汪道昆一下子愣住了。,刚刚这不是还在说安置归降海盗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就说到科举上了?对于汪金宝能够中举,他至今都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戴洵和陈思育都不是什么人品过硬的人,他就更认为这是张居正变相酬汪孚林递刀子清晰都察院的功劳。当然,松明山汪氏后继有人,他心中那欣慰当然也是不消说的。
所以,吃不准张居正究竟什么意思,他干脆轻咳一声道“确有此事,还是孚林的养子。不过,老家送信过来,说是他觉得才疏学浅,明年不会参加会试。”
今年参加乡试的,有内首辅张居正的儿子,内次辅吕调阳的儿子,刑部尚王崇古的儿子,到时候一个个排在金榜前列,那就够好看了,他一个兵部侍郎也让年纪一丁大的侄孙来凑热闹,是想和这些大佬别苗头吗?再说,他隐隐听说,张居正属意于三辅张四维明年主考会试。
汪金宝中举的消息,张居正还是从张四维那里听说的,此刻听汪道昆说其不参加会试,当年自己考乡试就曾经被压过一届中举的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倒是挺赞赏汪家人的明智,一时间对手中汪孚林的条陈就多了几分斟酌。
“广东之事,容我再多思量几天。”说完这句话,见汪道昆如释重负,张居正突然似笑非笑地问道,“倒是汪孚林所奏那冒称林道乾之女,以偷袭建功的那个瑶女,听着有意思,他难道是准备来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汪道昆差没被张居正这戏谑的口气给呛得咳嗽出来。尽管知道张居正可能是在开玩笑,他还是赶紧解释道“当然绝非如此!那秀珠曾经被孚林聘取的一个记官救过,两人之间好像颇有情愫,那瑶女是个认死理的,认准了林道乾要报仇,这才听从孚林指派”
“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张居正哂然一笑。淡淡地说道,“再说了,今天广东布政司刚刚再次六百里加急送了奏疏过来,弹劾汪孚林这个巡按御史竟然带家眷。我本来还想找你问问怎么一事。结果按察司的奏报夹在布政司的奏疏当中,也一样送了过来,只说是汪孚林之妻从徽州奉父母之命去了广州,此外还有之前连环案的细节。只因为在通政司压了一压,送进来的时候晚了半天。算一算。汪孚林到广东之后,惹出了多少事?”
汪道昆顿时无语。小北偷偷跟过去的事情,他当然也心知肚明,可这明明是偷偷摸摸的事,又怎么会突然过了明路,他就不大明白了。然而,对于布政司那两位布政使竟然用六百里加急来吿刁状,哪怕有按察司主持公道,他实在是心头忿然,可还不等他为汪孚林说两句公道话。就被张居正摆手止住了。
“是非对错我自有计较,只是随口一提,你不用说了。谭子理不在兵部,你偏劳一些。”
见张居正终于下了逐客令,纵使汪道昆一肚子疑问外加火气,却也不敢赖在内直房不走。更何况,张居正已经说出谭纶不在,兵部事务要偏劳自己的话来了,他又怎能在如今这节骨眼上违逆这位首辅?告退离开之后,他被人引了出去。眼角余光却发现似乎有人在偷偷窥视自己,顿时在肚子里冷笑了一声。除了已经差不多撕破脸的张四维之外,还有谁这么无聊?
一到兵部,汪道昆就差遣了人去户部给叶钧耀送信。
汪孚林的老丈人叶钧耀的运气非常不错。就在今年年中,汪孚林上任广东没多久之后,户部福建司郎中就丁忧出缺了。原本未必会在本司之中挑选一个人补缺,但架不住叶钧耀上任之后非常对上司脾胃,又因为家里有一个幕僚佐助,做事井井有条。再加上知道其女婿是汪孚林,和汪道昆又过往甚密,所以原来那位郎中离任前,动用自己的关系推荐了叶钧耀一把,使得其只用两年就擢升到了户部一司之主的位子。
毕竟,丁忧之后起复再到原有位子,那几乎是不可能事件,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
得到传话后,散衙之后,叶钧耀就直接来到了汪府。听说汪道昆还没来,和汪道贯汪道会兄弟已经混熟了的他笑呵呵地和两人打过招呼,随即少不得笑谈了一阵子汪孚林的事情。等到汪道昆一来,他还打算寒暄两句,谁料汪道昆直截了当地问道“孚林可有信给你?”
没有啊?
叶钧耀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摇头过后,他就意识到有什么变故。果然,黑着脸的汪道昆立刻把今天见张居正的事情说了,这下子,房中几个人面面相觑,叶钧耀见王家三兄弟都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郁闷“小北跟着去广州,这是之前我们几个就已经知道的,可好端端的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孚林理应不是这么轻狂的性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跳,不等汪道昆接茬,他就轻呼一声道“不会是他们夫妻俩意外”
尽管他没把话说完,但汪道昆自己也是考中进士之后就一直在外任上,而且中间还有好几年是抗倭,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儿子,此时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这对夫妻婚后都快四年了却一直没动静,如今却偏偏在广州这种地处天南的地方结成正果,他只觉哭笑不得。可想想为此遭人黑手,他一张脸顿时又黑了。这时候,他只听得背后传来了汪道贯嘀嘀咕咕的声音。
“布政司那两位简直和疯狗似的,一口咬住孚林就没完了?张四维那么聪明一个人,如今又入了,不至于眼皮这么浅,非得和孚林过不去吧?”
“恐怕就是因为知道已经结了仇,这才非得把孚林压下去不可。”说这话的是汪道会,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给汪道贯那不着调的话做个弥补,“张四维不会不知道莫欺少年穷的道理。因为明年的会试下场的大臣之子太多,他又可能去当主考官,他的两个儿子据说都不考。如此一来,再参加会试就要四年后了。如果这四年他不给孚林使绊子,四年后他的儿子出仕时,天知道孚林已经是什么官职?他和首辅年龄相近。致仕的时间估计差不离,他的儿子之前还在孚林手中吃过那样的大亏,如今再加上起步晚了,为了儿子的前途,他怎能不压一压孚林?更何况。这是晋党和歙党的争斗。”
说到歙党,汪道昆的表情便有几分微妙。相比朝堂上如今那强大的晋党而言,歙党的实力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这一政治圈子成形,满打满算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他固然占了个牵头的便宜,但主要还是背后程、许、汪三家的巨大商业背景,真正牵线搭桥的人其实是汪孚林。
就在一个月前,官声不好,屡屡被人弹劾的王国光终于坚决辞职请求告老。让出了户部尚的宝座,殷正茂得以从南京户部尚递补了这个空缺。然而,虽说是张居正的同年,但殷正茂上任之后就在私底下对他提过很多次,说是张居正对王国光颇多怀念。而许国固然在翰林院声名赫赫,可前头有申时行马自强这样的前辈,很难立刻凸显出来。至于他自己,是张居正的同年,却并非张居正最信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