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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 ss="k2"></dv><dv ss="d250r"><sr>ds_d2_x();</sr></dv> 汪孚林的目的很简单,他需要朱翊钧这位万历皇帝的授权,不论是什么形式。
尽管田义有些为难,但看到汪孚林那诚恳的样子,他在思考很久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如今的天子说是已经亲政,但票拟大权掌握在内首辅张居正手中,批红大权则是掌握在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手中,皇帝若要干预政事以及人事,当然并不是不可以,但慈宁宫还有个能够辖制皇帝的李太后,因此深居宫中的天子,那是基本上不可能去笼络底下的官员。而若有官员想要通过媚上来试图讨好皇帝,那么生怕惯出一个英宗又或者武宗皇帝的李太后一个眼神,张居正和冯保就能把人联手灭了。
所以,田义相当清楚,立时三刻要在外朝中建立一个倾向于皇帝的班子,这实在很难。其实,如今举步维艰的内次辅张四维,那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奈何张四维树大招风,冯保恨不得把锦衣卫的眼线直接塞到张家门前去,而张居正办事之后,对张四维的态度也已经冷淡了许多,不能冒这个风险,而且小皇帝对张四维的手段实在是不信任,打心眼里觉得人战斗力弱了。
相形之下,汪孚林这个位子很合适,强大的战斗力更合适,更何况,这次汪孚林提到的人选之中,赫然有六科廊的给事中程乃轩和文选司的李尧卿!
这样一个身处低层,实则却相当要紧的班子,如果用得好,对于要想掌握大权的皇帝来说,着实意义重大。至于汪孚林身在曹营心在汉德行这种问题,和皇帝用人有任何关系吗?只要为皇帝所用,有才无德有什么关系?否则,张居正和冯保如今都正在盛年,李太后也还年轻,万历皇帝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真正拿应该属于他的权柄?
带着这种认知,田义在匆匆到家里之后,借口宫中有事,立时三刻就进宫去了。
而送走了田义,汪孚林吩咐马车调转家,路上少不得又是通过锦衣卫收拾扫尾,以防可能存在的东厂探子盯梢现象。
今天他之所以兴师动众让郭宝陈梁等人为他扫尾,也是为了给他们造成另一个深刻的印象。只要万历皇帝朱翊钧肯答应田义的这么一个请求,从宫中捎带相应的东西出来,不论是他最希望得到的手,又或者仅仅是一件御用的物品,那么,他就可以进一步让郭宝和陈梁完全俯首帖耳,不用担心反噬。
有什么能比皇帝的信赖更加容易取信这些锦衣卫的?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放下心来反过来摸刘守有的底牌了。
仅仅是次日,汪孚林就等来了田义的公然造访,这位司礼监文房掌房专门跑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又是赏赐甜食心。若不是上次之后间隔了好一阵子才有这次,非得让很多聪明人生出疑窦。除却左都御史陈瓒以及一个新上任左佥都御史之外,监察御史中的幸运儿就只有汪孚林一个。
以至于他送田义出都察院的时候,都有一种后背被人扎的感觉。虽说这是自己惹出来的,他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田公公,你这阵仗实在是太大了,就不怕都察院那些人妒火中烧,我日后没法立足?”
“也是因为皇上得你通风报信,对你颇为赏识,这才特意吩咐赏了那一盒心出来。至于那些御史的嫉妒,呵呵,反过来说,你越是得圣眷,依附你的人才会越多,不是吗?”说到这里,田义又特意格外压低了声音,“你要的东西,就在垫心的油纸下面,记得收好。这是得天独厚的信赖,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一番希望。”
汪孚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之前妻子小北用过食盒里头夹东西给他这种伎俩,可堂堂皇帝也竟然来这一套!而且如今他还被有心送个机会让他和宫里的司礼监新星多多接触的陈炌支出来,那个十万分要紧的食盒就那么放在自己的直房,虽说因为之前王继光的前车之鉴,他给下头的监察御史以及小吏们做规矩做得很充分,可却很难担保万一有人冲到他那屋子里去,然后对那食盒动手动脚的,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田义敏锐地感觉到了汪孚林那脸色的变化,大略也猜到了一些,只能有些尴尬地说道“毕竟,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也没那么快的手,塞什么东西给你就太明显了。嗯,咱们走快两步,免得你不在,万一有人动过东西。”
那是,您赶紧走吧,田公公!
汪孚林心里这么说,脚上也加快了脚步。等到总算把田义给“礼送出境”,他哪里敢耽搁片刻,赶紧快步来。当来到广东道和福建道共用的院子时,他就只见自己的直房门口正是郑有贵守着,心下顿时一宽,待到上前,得知郑有贵考虑到御赐的东西非同小可,所以主动在这里看门,他对这个自己挑选的白衣办那简直是满意极了。
“很好,见微知著,到底是可造之才。”
撂下这绝对过高的评价,汪孚林立刻进了门。等看到那个直接放在桌上的食盒,他没有半迟疑地直接打开盖子,见下头赫然是个霁红小圆碟,上头堆着七八个整整齐齐的方形糕,他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紧跟着却没有先寻找自己向田义要的东西,而是目光落在了这食盒上。
赏赐甜食心也就算了,难不成连这食盒外加盛器也是赏的?记得上次可没有这么考究,那真正是一盒心还是纸盒的!
“看来还真是待遇不同。”纯粹的招揽,相比要差遣人干一件真正的大事,待遇当然不同!
汪孚林小心翼翼地将碟子拿出来放好,心想光那碟子就可以当传家宝了,但真正的心思却还是放在底下垫着的油纸上。等到把油纸挪开,他就看到下头压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张纸展开,就只见上头言简意赅地写着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