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道:「这一式剑舞,乃我早年于沙漠烟尘之中悟道所创,化剑为竹,以气御
剑,有风云变色之威,久旱甘霖之效。」
「此式名为「紫云烟尘舞」,你师姐弟二人名讳也尽皆来于此。烟尘虽轻,
但却好比聚沙成塔之势,气运相和,纵横披靡。」
宁尘听得很认真,对于师尊,除了敬爱,此刻的是一种信任,他不敢辜
负师尊期望,唯有勤学以报师尊。愿此生长伴师尊左右,以命相守,这是此刻宁
尘暗下的誓言。
「你和你师傅师姐感情真好!」宁雪听得有些入迷,自小受父亲青阳与师傅
青影教诲,早早步入修仙之门,近年来常常一个人闭关修道,出关后,人人都对
她礼待有佳,很少感受到这般师门温情。想到宁尘自小虽受同门欺凌,但幸有师
傅与师姐自小关怀庇佑,方能有今日般脱胎变化,联想到那日被魔头邪煞欺侮,
也有宁尘师弟这等舍命保护,也算是体验了一次难得的温情:「师弟,那日你舍
命护我,我,真的很感激。」
「嗯。」宁尘仿佛还在回忆之中,被宁雪拉扯回来,倒是觉得这雪师姐真挚
美丽,不由心生好感,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他对我笑了?他说世上只有他师尊和师姐会让他笑的,宁雪内心念道,欣喜
异常,不由说道:「师弟,以后还会这样护着我吗?」
「额?」宁尘有些错愕,但望着宁雪天使般的面容,不由心生男儿气概:
「会的,会像守护师尊师姐一般,守护每一个朋友。」
「朋友?」宁雪对这个词有些奇怪,但又觉得很是美妙。
「嗯,朋友!」宁尘点头,模样庄重得有些可爱,倒是把宁雪逗笑了:「好
朋友,可要快快好起来,不然妖魔鬼怪来了,还得我护着你呢,呵呵。」说完削
皮的笑着。
宁尘望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如紫云山间清泉一般纯净,竟是有些痴了。
宁尘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自小受师傅与师姐庇佑,本以为此生只与二人亲
近几许,可这次救下宁雪,竟产生了一种责任感,宁雪天性纯良,两人不知不觉
聊了很久,如伯牙子期一般畅谈甚欢。
宁尘神识悠悠转醒,睁开眼来,只见房间一片昏暗,而窗边则亮着一盏小灯,
身躯伟岸的大师兄宁夜此刻手持着一本经书,却是有些入迷。宁尘知道他们师兄
师姐三人轮番照顾自己,今夜想必是轮到大师兄了。
紫云山大比那次输给大师兄起,宁尘还是服气的,大师兄待人宽厚知礼,又
入门较早,早得掌门真传,此次降服邪煞也多亏了他的紫金葫芦。心里虽是十分
敬重这位大师兄,可是却不知为何,在内心深处,总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宁尘也觉诧异,难道是因为自己一向性格孤僻?
忽然,宁夜似是感应到什么,匆忙息了灯火,放下经书就要朝门口走去,走
至门口,忽然回头,朝着躺在床上的宁尘望了一眼。宁尘早觉师兄异常,却又心
底里似是不愿与其过多交谈,故而装作沉睡,此刻宁夜望去的,自是安静睡着的
宁尘。宁夜舒一口气,轻轻拉开房门,向外走去。
宁夜刚走,宁尘立即睁开眼,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大师兄这么匆忙是要去
哪里呢?忽然,手中的玄阳剑竟闪烁着璀璨的金光,剑身动荡,似是要拜托宁尘
一样,宁尘抓得很紧,却发现玄阳竟似能指引一般,剑身朝着屋外指去,同时,
竟在宁尘手上产生一种拉力,拉着宁尘朝屋外走去,「莫非,这把剑在暗示我什
么?」
宁尘起身,拿着玄阳剑走出屋外,只见屋外隔着几件小屋,宁痴宁雪均是已
经睡下,唯有宁夜不在房间,玄阳剑继续催动着仙力,拉扯着宁尘向上空飞去,
宁尘无奈,只得跟着这神秘之剑指引,跃空而起,御剑而行。
行至城郊三里外一处黝黑的森林,玄阳渐渐暗了下去,宁尘终是得以喘息,
朝四周打量一番,却是方圆几里不见人烟之地。刚想原路返回,却发现树林深处
传来了熟悉而可怖的声音。
「终是低估了对手,想不到玄阳老儿这么早就选定了继承人。」话语阴森、
低沉,竟是被收进紫金葫芦里的大魔头—邪煞。
「玄阳继承人?」声音亦是十分熟悉,竟是那刚刚消失的大师兄宁夜。
「是的,这玄阳剑本座还是认识的,能让玄阳剑认主的,一定是玄阳的继承
人。本计划先享用了那美娇娃再执行计划的,却是不料到竟是被这小子破坏了。
好在本座事先已有安排,不然怕是要被这小子拼个重伤,怕是无法执行大计。」
平日里待人有礼的宁夜此刻竟是跪在邪煞面前,一脸谄媚:「好在教主您神
机妙算,既是借他们之手轻松除掉刘启灵,接着又早有计划,安排用这紫金葫芦
来一出连环计。」
邪煞露出阴霾的笑容:「那刘启灵与本座作对多年,今日终是除掉,日后我
魔族大军可畅行无阻矣。」说完朝脚下跪扶的宁夜望去,一脸讥讽之色:「只是
不知,这紫云大计,你考虑得如何?」
宁夜露出一脸慌乱,瞬间汗如雨下:「教主,这毒真的,真的只有极夜老祖
才能解吗?」
邪煞哈哈大笑道:「到现在你还有质疑本座的必要吗?」邪煞显是抓住宁夜
的把柄,此次计划已将宁夜卷入,此刻已是箭在弦上,无法后退,邪煞笑罢,又
回头轻抚道:「近几日,本座也钻研那《紫云镇妖录》,已近乎确定我极夜祖师
就被封印在紫云山内,此次我们若计划顺利,定能救出祖师,迎回我极夜坛当年
之盛景。到时候,你又何必执着于你那紫云首徒之位,那时你救出祖师有功,定
能封你个护法当当,这上清界还不是任你驰骋。」
宁夜低头无奈,此刻已是毫无主意,一边是自己的生死把柄,一边是自小养
育自己的师门。而自己迫于形势已经向这邪煞低头,此刻已是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宁尘在旁观察得越发愤怒,想不到平时正气凛然、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竟是与
邪煞这等魔头为伍,不但假意勾引自己等人过来害死岭南王,还假装邪煞被擒,
意图谋害师门。宁尘心头火起,而手中的玄阳剑竟似有感应一般,黝黑的剑身渐
渐发出红色霞光,似乎要帮主人发泄这股怒气一般,剑身透着一股凛然杀气。
「什么人?」邪煞瞬间感应到这边的气息,一个飞身直扑过来,其身法之快,
远超那日激斗,看来这邪煞那日还掩盖一些功力,装作被宁夜宝物收扶,其实是
暗藏杀机。宁尘虽是伤势未愈,但此刻也只能咬牙迎战,玄阳剑出,剑闪雷鸣。
但终归是实力差距太远,玄阳剑气刚刚碰到邪煞所发掌力,不一会便被击溃,
掌力直中胸口,丝毫没有留情,直把宁尘打得翻倒在地,气息奄奄。
「原来是你,正好,此刻除掉你,也省得以后成我后患。」邪煞见来者竟是
宁尘,杀意更浓,刚欲催动掌力,却是在半空中停下,思考几许,朝后面宁夜说
道:「他今日把你我谈话听了个遍,你来杀了他,也好为你紫云之行壮胆。」
宁夜更为惶恐,望着地下气息微弱的宁尘,这师弟本与他无甚瓜葛,但此刻
如若出手,那遍真的毫无回头路可走,可如若不出手,邪煞定不会放过自己,这
等投名状之事却是叫他为难起来。宁尘稍侧一个身,朝犹豫不决的宁夜望去,双
眼扫过,竟是不愿在多停一眼,朝邪煞怒道:「妖魔若祸害我紫云,我宁尘就是
死—也要将你—挫骨扬灰!」这话虽是朝邪煞说去,却也不无对宁夜的警告。
宁夜本不知如何自处,此时见宁尘不屑眼神,又听得这般警告似的态度,心
中有些愤懑:我又何尝愿意祸害师门,可我自幼天赋极高,苦修至此,难道要因
这魔毒而殒命?他不甘心,此刻见得宁尘本是一凡俗小子,却机缘之下得到玄阳
真传,修为进境竟是比自己还快,此刻手中玄阳剑更是如虎添翼,只怕自己也敌
不过他了,当下终是咬牙狠心,拔出自己的「紫寂」剑,朝宁尘刺去。
宁尘已是无力反抗,唯有闭目而坐,静候着死亡的到来,可当剑锋接触宁尘
的那一瞬间,宁尘手中的玄阳剑确实异光大闪,一道金色极光自剑身而出,直接
抵御住了宁夜的那一剑,一旁的邪煞见状不妙,急忙出掌而攻,不料金光散去,
一位金色衣裳的妙龄少女出现在地,此女身形不高,但苗条细致,此刻手持玄阳,
在地下一划,金光四起,硝烟粉尘遍地,竟是阻挡住了邪煞与宁夜的视线。邪煞
当即运出噬心决,只数合便将烟雾吸尽,然而眼前除了茂密的森林,竟是不见人
踪。
「追?」宁夜害怕事情败露,便要追去。却是被邪煞一把拦住:「追不上了,
他受伤不轻,存活都不易,此刻亦早回,尽早说服你的师弟师妹回紫云,待我们
大事一成,还在乎这区区小子?」
「什么?邪煞旧部追回,劫走了宁尘师弟?」宁雪一脸质疑,显是无法相信
这般说辞,但大师兄一向谨小慎微,此刻宁雪也是不知所措起来。
「是的,都怪我护卫不利,以为他们只为邪煞而来,我拼命护住这紫金葫芦,
却不料忽视了昏睡的师弟。」
宁痴朝宁夜望了一眼,问道:「那以师兄意思,此刻我们当如何处理?」
宁夜显得极为沉重:「尘师弟虽性情孤僻,但也是正义凛然的侠义之人,跟
何况我师兄妹四人同出紫云,此刻却是少了一人,实乃我之罪过。但邪煞之事牵
连巨大,这等魔头应早日押回紫云,交由掌门和各位师叔发落,轻重缓急之下,
我意先回紫云,待发落邪煞后,我亲自下山寻访师弟,定要救出宁师弟。」
宁雪望着昨夜还与宁尘相谈甚欢的房间,此刻人已是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有些彷徨,念道那日宁尘曾说「朋友」二字,终是眼神一定,道:「我不走,我
要留下找尘师弟。」
「师妹?」宁夜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师妹今日居然提出了异议。
「尘师弟救我在先,我不能弃他不顾,两位师兄先行押这魔头回去,我就在
此地寻访,他日师兄们要过来寻找,也好有个接应。」
「师妹,你要以大局为重啊!」宁夜有些心急。
一旁的宁痴这时凑过来打起了哈哈:「哈,既是这样,师兄我们两回去便是,
这宁雪师妹在此也好留个照应,尘师弟这人一向运气不错,若安全逃出,终归有
个地方可等,更何况刘启灵之事,我们也应向岭南城与慈悲观汇报一番,这里就
正好让雪师妹代劳,你看如何?」
宁夜见二人坚持,也无奈答应,想到刘启灵之事,怕是瞒不住多久,自己需
尽快上路,早日到得紫云,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宁雪见计划已定,一脸疲惫的坐在床前,想到宁尘救自己时的奋不顾身,而
此刻自己却又无从下手,心中默念:「尘师弟,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