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赌气吗⋯⋯算了。」
将尚未茁壮的困扰拔除,蝶恋挺起胸膛对触手袜说道:「要再继续吗?」
仍对刚才的战事念念不忘。
否定。
触手袜已无力再战,只能投降。
「哼,尝到我的厉害了吧。」
发表完胜利宣言,刚挺起的胸膛复又瘫在椅子上。
歇息时,秋风撩过蝶恋耳畔,缕缕清爽卷走积蓄的闷气。
蝶恋想起这两周的种种,收养触手袜、次喂食⋯⋯触手牙刷、触手地鼠
机,一连串的奇遇,让蝶恋觉得自己如同掉进树洞里的爱丽丝,坠入魔法般的异
世界。
「真是不可思议呢。」
望着泛黄的树叶,眼神随光影飘曳。
肯定。
「⋯⋯请多指教。」
肯定。
「好啦,也休息够了。」
从椅上弹起,摆出体操员的着地姿势。
「那么蝶恋旅游团,继续出发!」
咕——一声不祥之兆从蝶恋腹中传出,看来是秋风吹过了头。
瞬间肠子一阵抽动,后庭随即发出警报,一场暴雨迫在眉睫。
蝶恋位于公园的南端,而公厕位在入口——北端。
而此时情况危急,不容许蝶恋再穿过公园,只能另寻出路。
「呜唔⋯⋯」
溃堤的警铃在脑中咆哮。
「有了!昨晚的公厕!」
迅速研拟行进方桉,蝶恋以能保持臀部紧闭的速度,往目的地赶去。
刚出公园准备进入闹区的巷弄,蝶恋身体触电般僵直一下。
后庭从内而外被撬开的感觉如同死神,缓缓搭上双肩。
来不及的!直觉向蝶恋大吼。
「触手袜!」
蝶恋见形势严峻,只好放手一博,对正在辅助蝶恋前进的触手袜说道:「帮
我!」
传来疑惑。
「都什么时候⋯⋯啊!快用触手塞住那里!」
蝶恋急得满头大汗,触手袜才反应过来。
臀间隙缝被粗壮感突入,直接贯穿将破的门扉,把暴雨顶了回去。
蝶恋一个踉跄,弯腰扶在一旁的墙上,急促的气息力图平复后庭的混乱。
触手与暴雨在下腹角力,双方你来我往。
暴雨无孔不入,为避免蚁穴溃堤的情况发生,触手只能尽量填补空隙。
「哦⋯⋯哦!!」
蝶恋本想扶着墙慢慢前进,然而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在后庭炸开,剧烈的冲击
让蝶恋失去意识。
触手末端像颗气球般不断膨胀,强行撑开蝶恋紧绷的括约肌,直到与肠壁严
丝合缝贴在一起。
「小姐⋯⋯?」
一名进货中的店员看到蝶恋蹲在后门旁的墙角,抱着肚子表情呆滞,上前关
切道:「需要帮忙吗?」
「吓!」
蝶恋自冲击中回过神来,看到店员如见救命稻草。
「呃不⋯⋯那个,能借用一下店内的洗手间吗?」
「嗯,当然。」
店员眼睛转了两圈,随后像是明白什么似的,露出一副深表同情的神色。
「进去后直走到底,右手边的门推开便是。」
「好的,谢谢。」
蝶恋起身,跌跌撞撞往店内跑去。
⋯⋯⋯⋯在洗手台仔细确认触手被踏实地清理干净后,蝶恋才让其缩回袜中。
手抚着一塌煳涂的臀部,战争的摧残让后庭仍时不时抽动几下。
「小姐?」
敲门声响起,店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是?」
「需要帮忙买些什么吗?」
「呃⋯⋯不用。」
「说出来没关系喔,这种事我也⋯⋯」
蝶恋头疼起来。
「呃呃真的不用!非常感谢你的好意!」
「不需要害羞哦,大家都有类似的经历,我前几⋯⋯」
啊啊啊!「真的非常感谢你!」
打发走热心的店员,蝶恋推开门往前台走去。
「小姐!」
店员的声音再次传来。
「呃,真的不用!」
蝶恋忙摆手拒绝,头也不回加快逃离的脚步。
「不是的小姐!」
店员急着喊道:「前门还没开!」
蝶恋已经忘记自己是在清晨六点多出的门,闲逛几下到现在顶多七点出头,
这种才在进货的店怎么可能营业呢?「欸嘿嘿,抱歉⋯⋯」
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蝶恋步态扭捏的从店员身旁经过。
「有空再来坐坐!」
店员回以灿烂且充满朝气的笑靥。
⋯⋯直勾勾盯着人潮的眼神恍惚,机械式的啃着烧饼。
车来车往,活络城市的氛围,慢慢变成蝶恋平日熟悉的样貌。
喇叭、点单、吆喝交融于旧闹区的早餐店前,回荡在蝶恋身后。
购买早餐的队伍逐渐延长,遮挡街对面的明媚。
最后一口烧饼与豆浆混合,在舌尖打了两转后送往食道。
渴望咀嚼的牙齿印轧塑料吸管,将其打造成各种形状。
「吧啊~」
象征幸福的发语词,方才半满的杯中空无一物。
双瞳恢复元气,蝶恋离开拥塞的店面,准备沿着公园打道回府。
「嗯?」
触手袜指了指街角一家旧书店。
「难道说⋯⋯」
蝶恋似乎猜到触手袜的意思。
肯定。
「呜呃,应该不会很久吧。」
敞开的店门前,蝶恋权衡着利弊。
不知道。
咽口唾沫,蝶恋走进店内。
老板不在,满地旧书中留有一条小径,依据触手袜的导航来到书柜前。
「它是一本书?」
蝶恋有些诧异。
不知道。
「欸?那我要怎么⋯⋯这么明显!?」
话说没说完,蝶恋就瞄到一颗黑球夹在两座书塔中间,看起来和家里那个一
模一样。
小心地抽出,在手中掂量几下,确实是同种生物。
「嗯这⋯⋯要带回去吗?」
蝶恋踟蹰着。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蝶恋面前:蒸腾的上身、干练的筋骨、一条裤衩
、两只拖鞋。
「呦!大早买书啊?」
中气十足的嗓音。
千真万确,此人的形象找遍全城也不会有第二个。
「裤、裤衩⋯⋯」
蝶恋吃了一惊,拿着黑球的手顺势塞入包内。
「哦?就是你早上叫咱裤衩子大爷?」
一双豆丁眼射来,蝶恋背嵴发凉,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罢了,叫咱吴大爷就行。」
用挂在柜台的毛巾擦完汗,吴大爷披了件吊衫,饶有兴致的端详着蝶恋。
「大早来找啥书啊?」
「买⋯⋯买参考书。」
蝶恋终于想到理由。
「哦,这书咱这不收。」
吃了口茶,吴大爷继续问道:「还要别的不?」
「没、没有,谢谢啊吴大爷。」
蝶恋抓住机会马上开熘。
「慢着。」
吴大爷叫住蝶恋。
蝶恋心里咯噔一下,抱着包的手往夹克里藏了藏。
「欸、欸?」
拼命调控脸部肌肉,优雅的嘴角微微抽动着。
吸、吐、吐、吸、吐、吐。
阴影下,吴大爷面无表情,地面反射的阳光打在那张沟壑交错的脸,让蝶恋
不寒而栗。
吸、吐、吸、吐。
干瘪的皮肤慢慢地裂开,露出一排黄腐的牙齿;一对豆丁眼撑大,如漆黑深
渊般吞噬蝶恋的心神。
吴大爷的身形逐渐膨胀,压向蝶恋。
完了,被吴大爷发现了。
耳鸣不止,恍若一根钢弦划入耳根,与软骨摩擦。
「有空多来玩啊!」⋯⋯⋯⋯「结果还是带回来了。」
蝶恋看向包里的黑球愣了一会,决定先冲个凉,逃避一下现实。
然而浴室里,其他的现实摆在眼前。
解除束缚的酥胸受水龙头的滋润,看起来妩媚动人。
可蝶恋无暇欣赏,今早的体验让她明白,自己的内衣柜有将近一半的衣物得
更新了。
「早知道当初就买大一点的⋯⋯」
略微估一下预算,金额恐使荷包失不少血,令蝶恋心疼不已。
「而且容易下垂,还得花时间锻练。养你的隐藏成本好高啊⋯⋯对了。」
头垂在扶着墙的手上。
想起名字问题悬而未决,蝶恋身陷更大的苦恼。
「所以你要叫什么呀?」
不知道,抑或是随意。
「干脆不要好了。」
关上水龙头,用浴巾裹着身体,吹头发的工作交由触手袜来做。
「就这么决定喔。」
把吹干的头发梳开,蝶恋最后一次确认。
肯定。
触手袜也不想在名字议题上再费周章。
「呼,解决一个难题。」
应该说是逃避吗,蝶恋在心里自问。
不过眼前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穿上内裤、睡衣,晾好浴巾,蝶恋把包里和之前的黑球并排在桌上。
「你们是双胞胎吗?」
两颗黑球一动不动,唯一的差别在于,之前放在被窝里的黑球较为柔软。
时间流逝,蝶恋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把它们都放在被窝的一角。
「好像孵蛋喔。」
钻进被窝发出无力的吐嘈。
看了看手机,八点快九点。
「哈——十点叫我。」
蝶恋定好闹钟,让闹钟拉上窗帘,慢慢沉入梦乡⋯⋯⋯⋯「嗯⋯⋯十点了吗?」
蝶恋睁开双眼,视野中一片浑沌。
「嗯⋯⋯欸!?」
蝶恋从黑泥中坐起,举目四望,周遭只有一片浓雾,以及不见边际的黑泥。
而自己一丝不挂,身上沾着的黑泥缓缓滑落,发出滴答声。
「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