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轻瞥了蔺珩一眼,陡然想到——这人刚刚说不为她来,也不为河图王来,这话没骗人,因为他为的是这月咏家族来者。
然后秦鱼很快就看到了月咏家族来者,果然姓上闻,至少秦鱼一眼见到上闻泠韫的小姑姑就觉得她们是有些相似的。
样貌有四五分相似,但上闻泠韫有白莲样貌,端着世家贵女清雅气质,心机内敛,但偶尔还有点小女生的脾气,是有青涩一面的。
一句话形容就是——很会装,不想装的时候就发脾气。
小姑姑就不一样了,年纪大概三十左右,心性早已成熟,那些少女的小脾气早已离她而去,剩下的也只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会在你忧愁苦闷的时候认真听你说话,不插话,只用手掌撑着脸颊一侧,发丝几缕轻落,她不管,只漫不经心看着红酒杯里触目惊心的艳红,又偶尔认真回应你的对视,在你说完后才会轻柔回应,话语很短,句句中的,直插要害,让你引她为知己,此生无憾,又看着她的脸,察觉到她的妩媚跟动人,手痒,想伸手出去抚摸一寸肌肤的时候,她眼角微阖,像是一只猫儿熏了懒散,浅浅化作云烟,入了那杯红酒里,让你再也寻不见。
猫一样的女人。
——见着皮相好的男人也不见你这么长篇大论的。
“寻常我见了女人也没这样的,这么文艺矫情的形容可不是我说的,而是陈豹那小撒比之前拍电影给我读的一段剧本内容,当时把我跟温兮给肉麻到了,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秦鱼跟温兮都不是猫一样的女人,猫是无忧无虑的且懒散不上心的,说白了就是比狼心狗肺更狼心狗肺,天下猫奴多有体会。
秦鱼跟温兮骨子里一样,太重情,太负责任。
而秦鱼比温兮更不适合这段文艺词儿——因为她成长太快,时间太少,基本上不会把光阴浪费在谁的忧愁上。
她身边也基本不留这种忧愁的人。
然而今日她见到了,见到了这个上闻雅致,听说她少女未出阁时跟刚嫁给越帝为太子妃的皇后洛瑟并称帝国双姝,第一美人第二美人难以公论,直到她后来陡然嫁给了海域天莱的月咏家族少宗,成为了少宗夫人,不对,现在已经是宗长夫人了。
“月咏夫人,一别十二年,再见真是物是人非。”河图王气度儒雅,十分注重礼仪,上前朝上船桥来的上闻雅致打招呼。
上闻雅致一袭月流轻纱,上面刺绣以银白流光交错的纹路栩栩如生,彻底将展露曲线美的海域衣装优点展露无遗,高挑纤俊的骨架,灵满白润的血肉,这样的躯体淡淡一笑,“于我而言,所谓“物是”是因为交易既定的价值不变,但所谓“人非”往往跟彼此欲望转变有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反之亦然,不是么?”
她声音不大不小,蠢者无心,聪者有意。
秦鱼听明白了,这番话对河图王说的意思就是——你觉得物是人非,大概是因为在意我美貌皮相,所以先从外表变化判断我已非当年。
这是指责么?不,相反,河图王并非那样色欲肤浅的人,当年年轻时不是,没道理中年了还退步了,那就是她在调侃自己这个老友了。
年轻羞涩的姑娘是短短不敢从皮相入手跟故友交流的,成熟的女人才敢。
但说给蔺珩听就不一样了——价值,欲望,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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