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清宁宫内,听完宫人的禀报之后,王青袖苍白消瘦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情绪略有些激动的问:“清河侯真的说我兰心惠质温柔貌美?”
“是,清河侯当着陛下和满朝大臣是这样说的!”宫人赶紧点头。
王青袖呆呆的坐了几分钟,然后站起来吩咐侍女给自己换最漂亮的衣裙,对镜仔细梳妆打扮,甚至还在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薄薄的涂一抹红颜。
等装扮结束,看着亭亭玉立神采斐然的王青袖,两个小侍女都一起高兴的给王青袖福礼:“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以后奴婢两个也能跟着去清河侯府天天吃到美味的食物了!”
王青袖看着两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侍女,眼泛起一丝泪光,然后再次对着铜镜审视一遍自己的衣饰和装扮之后打开一个铜匣,拿出一封书信说:“你们赶紧出宫把这封信送去通武侯府,一定要当面交给将军。”
“是,公主请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个喜事告诉将军和侯爷!”
两个侍女接过书信之后欢天喜地的出发,坐着马车很快离开清宁宫。
王青袖转身在房间里挨着仔细看了一遍,看着这个寂寞而清冷的寝宫,忍不住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坐在椅子,许久之后才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取下挂在床头的一柄短剑出门,唤来几个宫人将捆在杂物房的宦者提出来放到马车,然后车吩咐启程去朝议大殿。
几个宫人看着满脸寒霜的青宁公主,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也不知道宫主为何要把这个宦者送去朝议大殿,只能乖乖的跟着一起离开。
通武侯府,满头凌乱白发,面容枯槁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的王翦看完两个小侍女送来的书信,呆呆的坐在床榻许久没有说话。
“父亲,袖儿的书信说什么?”一身锦袍的王贲略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你自己看吧!”王翦把手的书信递给王贲,然后站起来对几个侍女说:“为老夫更衣,老夫要去朝堂面见皇帝!”
很快,王翦穿一套几年没穿过的黑色锦袍出来,头带着玉冠,头发胡须都梳理的整整齐齐,精神看起来似乎一下好了许多。
而王贲此时也把书信看完,犹自满头雾水的看着穿戴整齐的老爹说:“父亲,袖儿言说赵柘策划要谋害清河候,但此事与我们何干,这件事我们只需要通知清河侯便可,他自会处置,免得把我们卷入进去”
“唉~”王翦脸色凄然的拈着胡须长叹一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王家早卷入进去了……”
事到如今,王翦也没再隐瞒儿子,把当初因为赵柘之事卷入其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最后脸色忧郁的说:“袖儿因为赵柘之事与陈旭发生冲突,差点儿失手错杀陈旭,但你太不了解袖儿了,她自幼丧母,性情孤僻,而且对陈旭一直心存愧疚,她来这封信,是告诉我们,她要出手承担此事彻底化解那一场误会,赵柘一定是袖儿杀死的,而赵柘的身后是赵高,策划对付陈旭之事必然是赵高指示,如若她将赵柘之事挑明,赵高必然会牵扯进来,方才两个侍女说的你难道没有听见,陈旭方才朝堂向皇帝当面求娶袖儿,这必然和前夜皇宫之的刺客有关,然后被她拿住把柄逼迫陈旭,也是她怨恨我这个爷爷和你这个父亲,逼迫我们不得不出手帮助陈旭,有因必有果,因为当年老夫一时隐忍,方才导致今日这场局面,罢罢罢,事到如今,这场祸端也的确该消停了!此事你不用了操心,老夫自会处置!”
王翦摆手走出房间,吩咐侍卫准备马车出门,只留下王贲拿着书信独自发呆,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情形,而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朝堂之,皇帝此时已经安排完青宁公主婚嫁的事情。
而作为礼部令的赵高也是郁闷的脸色漆黑,但却又不敢发作。
他刚死了儿子,陈旭便要求娶公主,像是在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完全不顾他的凄凉和感受。
赵高育有四子两女,但嫡出的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年长嫁给了阎乐,儿子赵柘因为娇生惯养在南阳惹出巨大的祸患导致被陈旭的护卫割去了外肾成为了阉人,这让他赵氏从此绝后,至于庶出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姬妾所出,在这个讲求血统和身份的时代来说没有太大的地位,也拿不台面。
自己死了儿子不说,还得操心陈旭娶公主,而加本身对陈旭的痛恨,赵高此时恨不得扑去一把将坐在大椅的陈旭活活掐死。
而对于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在皇宫之被人杀死这件事,赵高同样满头雾水。
陈旭刚刚返回咸阳不久,加是新婚,皇帝也并不时常召见陈旭入宫,以前和赵柘安排对付陈旭的事赵高虽然知晓,但也想不到儿子会在没有和他沟通的情况下突然动手。
因此赵高唯一的推测是陈旭当时并没有醉,而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动手,结果陈旭反击之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然后挟持宦者逃出皇宫之后故意躲藏在水沟之,然后把这件事推到失踪的宦者身,好把水搅浑。
一定是这样……
赵高暗盯着陈旭狠的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同时他也很疑惑,自己的属下赵坡为何到如今还没回来通报消息,南阳郡策划的事到底有没有成功?而陈旭又如何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