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松了一口气,这群纨绔的本性他太清楚了,陆嚣在咸阳位列三公九卿的地位,陆让如何不济也不会为一个捕快的身份而如此兴奋,在这些高门大户的家族眼中,家族权势才是排在第一位的,眼界也很高,他或许会喜欢破案,但绝对不会拿着个跟自己炫耀。
“说吧,若是作奸犯科之事,本侯会亲自将你抓回去交给阴刑部处置!”陈旭翻个白眼儿说。
“侯爷放心,某岂会做违法之事,现在打架都已经戒了,嘿嘿……”陆让干笑着缩了一下脑袋,“前些日在报纸上看到侯爷在东海做了许多海鲜美味,让馋了好久……”
“本侯没空给你做饭!”陈旭再次打断陆让的话。
“知道知道,让岂敢让侯爷做饭,只是我听闻陛下看过报纸之后让皇宫的御厨仿照侯爷的菜谱做一些扇贝海鲜想品尝一下,但奈何咸阳没有新鲜的海贝,御厨便只能做了一些干发的鲍鱼海参,听说……陛下品尝之后非常生气,把餐桌都掀了!”虽然四下无人,但陆让还是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
“还有此事?”陈旭愕然。
“自然,这是我爹让府上家仆带来的消息,千真万确!”陆让使劲儿点头。
“那你意图如何?”陈旭捏着下巴盯着陆让。
“我爹说陛下想吃新鲜的海鲜,但咸阳没有,眼下已经有人试图将活的海贝装在木桶之中用海水泡着运送去咸阳,但听闻都没有成功,这些海贝还没运送到咸阳便都死掉发臭,因此若是有谁能够把新鲜的海鲜运送到咸阳去,只怕会发大财……”陆让眼巴巴的看着陈旭。
“你爹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陈旭冷冷的问。
“呃,没……没有,我爹很好……很好……”陆让哆嗦一下用袖子擦额头的虚汗。
“既然这样,赶紧滚下去,本侯还要巡视东北诸郡,没空和你聊天,若是你想吃海鲜,这海港码头食堂的厨师就会做……”陈旭转身就走。
“侯爷且慢!”陆让上前一把紧紧抓住陈旭的胳膊,犹豫许久之后咬咬牙扯着陈旭来到楼舱的角落,四周看看之后低声说:“侯爷,我爹……我爹只怕真的有事……”
“你爹位居中尉府令,掌控京城四营兵马,乃是陛下最信任的心腹重卿,除开谋反之外什么事都不会有,你瞎担心啥?有事赶紧说,本侯真的很忙。”陈旭不耐烦的说。
陆让身体一抖脸色苍白的说:“侯爷,我爹……我爹只怕真的想谋反,让惊恐之极,今日追上侯爷告知此事,实在不想让我陆氏走上绝路也,还请侯爷看在我们平日交情的份上,救我爹一命,也救我一命……”
“真的?”陈旭一把抓住陆让的胸襟,看看四周似乎有船工船员看过来,于是黑着脸将其拖去船舱。
船舱底层二楼一间宽敞的房间,水轻柔正在里面整理案桌,看着陈旭脸色极其严肃的拽着陆让进来,于是赶紧迎上来,还未开口陈旭便说:“轻柔去门外守护,任何人不得接近房间,让护卫下去把三郎的马牵上来,速速启程出发!”
“是,夫君!”水轻柔从未见到过陈旭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心头有些发慌的赶紧离开房间,把舱门关好之后抽出短剑守候在舱门处,同时把二层所有船工护卫全都赶出去,片刻之后,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和号角声也不断从外面传来,大船一阵微微摇晃之后开始起航。
舱室之中,陈旭看着脸色苍白的陆让,“说吧,你爹是否和建成侯等人勾结在一起了?”
“啊?您……您都已经……已经知道了……”陆让身体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浑身剧烈的打摆子。
“哼,本侯得太乙真传,世间有何事能够瞒过本侯的法眼,建成侯密谋造反,本侯早已知晓,你爹非是不识天时之人,为何会和他搅在一起,莫非不知道谋反乃是夷三族的大罪?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内幕,若是你爹牵扯不深,看在往日情分之上,本侯自然可以搭救一把,若是牵扯太深无法回头,本侯必然也不会心慈手软,你陆氏满门就等着被砍脑袋吧!”
陈旭锦袍一撩在矮榻上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让。
“侯爷万万要搭救我陆氏,陆小三给您磕头了!”
陆让伏地砰砰磕了几个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眼泪都下来了,用袖子一边擦一边说:“自侯爷四月间离开京师,京师便发生了许多事,因为搪瓷事件,五月中狄道侯回京献俘被陛下拒绝接见,五月底靖武侯回京师提请军制改革,陛下对此事颇为重视,反复召集三省六部等重臣商讨此事,我爹也被传召入宫奏对多次,后来蒙大郎等人随靖武侯去了西军大营,我害怕受苦于是央求我爹在京师给我某一个轻松的差事,我爹初时不同意,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带我一起去春芳园拜访建成侯,当日武城侯、文靖侯、昌武侯、五大夫杨穆、户部令申公兖等尽皆都在,还有……还有……”
“还有公子胡亥对不对?”陈旭冷冷的说。
“是是,还有胡亥,酒宴很热闹,但我却插不上话,于是随便吃喝一番便去了隔壁的花坊寻小娘子开心,后来我喝多了酒水去后院茅厕,却听见建成侯和申公兖还有我爹三人正站在走廊上低声商讨火枪火炮之事,我因为对火枪火炮也很感兴趣,于是便偷偷躲在树丛之中细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