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伏吕走进暖阁,慕容嫣十分担心他发现竹帘后面那个橱柜有什幺一样,但转念一想他没事去翻看橱柜做什幺……自己吓自己,只要别让人怀疑,暂时应该不会出问题!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唤奴婢打热水。衙门给他们安排了丫鬟奴仆照顾生活的,一切都以礼遇之。
水打进来后放到暖阁里,白气缭绕中梳妆台上的铜镜很快蒙上了一层细珠子,镜像变得更
加朦胧。
慕容嫣推伏吕出去﹕“你去外面呆着,我要沐浴更衣。”
伏吕笑道﹕“有什幺我看不得的?”
慕容嫣心下顿时一急,无比担忧地轻轻瞅了一眼橱柜,幸好没动静。她了解一些男人的心理,这种火油一般的东西在某些时候是很不稳定的,很容易愤怒丧失克制。
情急之下她便恶言相向﹕“让你看了,你能做什幺?平白折磨我。赶紧出去,一会就好!”
伏吕的脸顿时涨得跟猪肝似的,他那样子就像被人撕掉了脸皮,痛苦与羞耻、恼羞成怒。那方面好像是他的禁忌,极度自卑的东西会诱发极度的自尊、自欺、掩饰。
她的这句话,好像不是说他不行,而是说﹕你妈做过妓女!
“啪!”巨大的清脆的声音在慕容嫣的耳边响起。
她看见了金光闪闪,仿佛那漫天的烟花,嘣地一声在清澈的夜空中绽放,人们都可以飞起来了,轻飘飘地荡在空中,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
“丝……”隐约中她听见了金属摩擦的闷响,那是锋利的刀刃轻轻出鞘?
在最初的第一刻,她的内心的感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欣慰。那刀有心,有这份心,已经足够。那冰冷的横刀,已不再是暴力的代名词,它充满柔情地在落红漫天的点点花瓣中美丽地飞舞,划出极尽完美的弧线。
但慕容嫣一瞬间就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拼命地扑到橱柜跟前,用背使劲地抵着门,装得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蜷缩在橱柜前﹕“求求你,看在汗王的份上……”
她不是在求伏吕,而是在求另一个人。
伏吕怔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怒火发泄后怜悯让他放下了胳膊,想去宽慰几句。但他不知道﹕当他在怜悯慕容嫣时,慕容嫣却在怜悯他、可怜他。
“你不要过来!”慕容嫣装作害怕,“你出去……别过来。”
“好、好,我出去。”伏吕有些自责地说。
慕容嫣此时轻松极了,好受极了。那一巴掌,是如此的好,直接打掉了她的背叛的内疚、良心的谴责。
慕容氏虽然丧失了实权,但地位明摆着,从小到大慕容嫣还没挨过巴掌,第一次体验,原来挨打能如此爽。
它就像对着一堆纠结的乱麻,飞快的刀刃一刀而过,一切都轻松了、干净了。
……水仍热,空气仍冷,浴桶里冒着白烟,让古意盎然的暖阁飘荡着轻轻的薄雾,一切都如梦如幻。慕容嫣轻轻抽掉青丝上发簪,头轻轻一摆,一头青丝便柔顺地散落在如玉如雪的肩上脖子上,然后她摇动着头调整垂发,很巧妙地遮住肿起的左脸。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容不得那伤痕影响她的美丽。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沐浴这幺一件平常的小事,而是在婀娜放姿、而是在欣赏自己的男人面前翩翩起舞。
衣物一缕缕离开身子,她背对着竹帘面对着橱柜跪坐在浴桶里。迷人的含情脉脉地大眼睛注视那陈旧的橱柜,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柔嫩朱唇,削葱一样的手指放在自己美丽的右脸上。
弹性十足的饱满的胸部曲线在烟雾缭绕中轻轻地颤动。她扬起头,呈现出娇嫩的喉部肌肤,手指沿着下巴、脖子一路向下,脸上是迷离的陶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