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一侧的灯架上点着十几枝蜡烛,可是烛火的亮光毕竟有限,加上外头天气并不是晴朗无风,一阵阵微风时不时从窗缝里灌将进来吹得火焰摇曳不定,烛火遂忽明忽暗光线朦胧美丽。
两人虽然躲在柜子后面,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但此时薛崇训感觉非常良好,甚至比大明宫承香殿里住过的宽敞华丽的宫殿还要好。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比较缺乏安全感,在宽敞的空间里反倒感觉不安稳;而这僻静的角落普通的饭厅柜子后面,这地方仿佛就是个港湾,无风的港湾,多幺美好的地方……
和孙氏相拥在一起,虽然有道德的约束、虽然她此刻是那幺彷徨、虽然薛崇训身上还穿着衣服不能肌肤相亲无障碍地与那美好的身子接触,但是一切照样很好。他身上的几件衣服完全不能阻隔孙氏那柔软酥胸贴在前胸的强烈触觉,这种让人期盼的让人回味无穷的让人心里软绵绵的触觉就如此时的烛火光线,朦朦胧胧却十分有感染力。
薛崇训仿佛忘记外面的权力博弈忘记了所有尘世烦扰,就如蚕躲进了自己编织的茧。本来毫无准备的事儿,连那副珠宝链子也是个误解,却能让情绪如此恰如其分。
孙氏微微颤抖的裸肩、在薛崇训怀里的柔软身子,让他全身感受到温软直达心坎。他情难自禁,一只粗糙的有些干茧的大手便沿着她的腹部向下摸,往裙腰里伸。
就在这时,孙氏突然伸手紧紧按住了他的手,“你知道我们在做什幺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在安静的环境中甚至能听到她的牙关轻轻相碰的轻响。
“嗯。”薛崇训应了一声,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压抑。他心道﹕真是个内心纠结的女人,你究竟要什幺?
孙氏肯定不是完全抵触拒绝,只是受到认知的束缚吧。这时薛崇训如果进一步,表现得强势一点,她在犹豫纠结中肯定不会拼命挣扎应该就会被迫接受了;当然更不会嚷嚷,她是个比较顾惜脸面的体面人。
这样的话或许能减轻她的痛苦,因为薛崇训心下明白事已至此,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如果强迫她,她就能给自己找到一个道德的台阶……被迫的。
可是如果不作为呢?薛崇训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快意﹕她会受到黑暗禁忌的引诱,会在千百回徘徊中缠绵,沉迷得更深。
在薛崇训的眼里,看着她陷落的模样也不失为一种美丽。他想起了将花瓣揉碎在手心里的情形,分外芬芳。
“能这样抱着你已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我战战兢兢不敢太贪心。”薛崇训把嘴靠近孙氏的耳边,吹着热气温柔地说着,“只要你不会离开就好。”
听起来很好还很尊重她,其实甜言蜜语是十分残忍的吧?有人说暴力是很可怕的,可冷暴力在糖衣的伪装下或许更加可怕,当然换一种角度女人或许很渴望被这样虐待吧。甚至薛崇训自己都几乎被蒙蔽了,有种不顾一切想要拥抱一种虚无东西的冲动,但一想到那种无理智的状态,他心里就一阵畏惧。
他也明白自己的心理一直就未健全,被什幺封闭着。
……孙氏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何曾听到过男人样子说过,而且是出自薛崇训之口,那种温柔的口气让她浑身都酥了。
她仿佛能感受到薛崇训的战战兢兢(或许他确实是战战兢兢,只是不在这种事上),她又想到薛崇训平日里那种莫名的孤单,至少给她的感受是这样,心里就冒出一股莫名的同情和爱心。母性被唤醒,抱着她的薛崇训就仿佛是她的孩子,又仿佛是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孙氏默默地把脸靠在薛崇训结实的胸口上,指尖挑开他上衣的交领,触摸着他的锁骨,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说不出是什幺味儿也许根本没有,可是这种淡淡的味道让她心跳加速几乎窒息。
“我……我不会离开的。”孙氏好不容易答了一句,眼里悄悄滴下几滴眼泪来。
被人抱着感觉真好,特别是这样的初春季节,很温暖。孙氏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和脖子被亲吻,无力感中又仿佛隐藏着一股子没地儿使的力量。肚子上能感觉被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自然明白是什幺东西。
“你很想……”孙氏脸庞发烫,“是不是觉得我太忍心了?”
薛崇训稳定地沉声说道﹕“不是,我知道大人的难处,我忍忍一会就好。”
孙氏心绪混乱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忍过这阵子一会肯定会找裴娘或者董氏,或是那个新来的罪臣家的女人。
一想到那些身份低贱的女人竟然享受着薛郎的温柔,而且她们完全不懂其中的美妙……而自己只能一个人躺着辗转反侧,孙氏就一肚子气愤。她很生气,还有一股子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