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站在床帐前面,让宫女侍奉她穿戴,并一脸怒色道﹕“半夜率军逼宫,这是要谋反?”
薛崇训心道﹕废话。
“鱼公公,赶紧去传羽林军将军集结所有兵马,各带军械结阵备战!”薛崇训回头直接下令道。
鱼立本忙道﹕“奴婢马上去办。”
过得一会太平公主的衣服也大致穿好了,不
过一头长发却来不及梳理,只能散落披在背上。她的心情显然非常不好,问道﹕“奉先守捉也不知道是什幺人马过境?”
“大晚上的,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恐怕一时难以确认。”薛崇训执礼道,“母亲大人勿忧,军报上说敌军约一千多人,就算他们真逼到华清宫来了,儿臣率羽林军将其击溃便是。”
太平公主毕竟是见过阵仗的人,此时虽怒却未乱,很快又下了一道旨意﹕“着令华清宫周围四县驻军向中合围,不要让贼人跑了一个!”
mǔ_zǐ 俩倒是很有默契,安排布置事情的时候几乎不分上下,各自都作了一些安排却并不相互矛盾。
做了这些安排之后,太平公主便不慌不忙地坐到梳妆台前让近侍给梳起头发来。薛崇训在她后面来回踱着步子,琢磨着什幺事儿,过得一会他忽然说道﹕“那个张天师师徒三人……有点可疑。”
经薛崇训这幺一提醒,太平公主也回头疑惑道﹕“你怀疑谋反的人是张仁愿?”
“敌兵在奉贤县被发现,就是从北边来,不排除张仁愿的可能,那老道是张仁愿的人……”薛崇训说到这里,忙喊道,“来人,传令去把那送奇石来的张天师等三人抓起来看押!”
话音刚落,就听得殿外一阵嘈杂,太平公主问道﹕“发生了什幺事?”
然后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嚷嚷道﹕“有刺客!”
这里是长春殿楼上,是太平公主的寝宫所在,周围五步一哨有许多侍卫,一般人根本就不允许靠近,谁硬闯此处不是找死幺?
太平公主站了起来,这时一个宦官跑进来禀报道﹕“刺客就是那个老道,不过请殿下安心,卫士们已经四面合围,他们跑不掉了。”
薛崇训条件反射地向腰间一摸,抓了一把空气,想像里那富有质感的横刀刀柄没能抓到手里,腰间空荡荡的。他大晚上的来太平公主的寝宫根本没想到要佩戴兵器。又见殿中全是些宫女宦官,完全找不到一把兵器,他的心下就有些不踏实,问道﹕“刺客几人?”
报信的宦官愣了愣,忙道﹕“奴婢去栏杆边上瞧瞧。”
就在这时,忽然屋顶上“哗啦”一声响动,薛崇训抬头一看,就见一根绳子放了下来,心下咯噔一声,心道长春殿周围的侍卫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刺客趁乱爬上屋顶了。“小心,刺客从屋顶上来了!”他一面喊一面向太平公主奔了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个娇小灵巧的身影一溜烟就从上面滑了下来,她好像早就瞅准了太平公主的位置,下来之后动作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直奔太平公主而去。
饶是处变不惊的太平此时也“啊”地惊呼了一声,满面慌乱之色。周围那些宫人更是不中用,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未经训练的宫女宦官完全手足无措,一时间如呆鸡一般。
太平公主一个宫廷贵妇只善权术,却不善匹夫之勇,寒光一闪,她只能瞪圆了眼睛连逃跑都忘记了。正在这时,薛崇训刚刚奋力冲到她的身后,不敢多想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她一下子就扑进了薛崇训的怀里,剑光闪过只见一片红色的绸缎随风飘起,却未伤到太平公主。
但那女童立刻上前两步再次攻击,薛崇训怀里抱着太平,正面对着那女童,惊鸿一瞥中看见那稚嫩的脸上冰冷的杀机,只觉得这空气犹如今晚的夜色一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