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孝道﹕“把崔启高之妻周筠逮捕拷打审问,什幺都能审出来。”他想到那小娘嫁崔启高不久,应该比较年轻美貌,自己一把年纪了怎幺好意思抢着审,应该让给皇帝审才好,于是宇文孝便小心问道﹕“臣把她抓过来,陛下亲自问问怎幺回事?”
薛崇训道﹕“也好,若是周吉真的胆大到当面欺瞒我,我非灭了他满门彻底铲除这个祸害。”
宇文孝见自己迎合到了薛崇训,暗自十分欢喜。他十分利索地走出州衙,凭借皇帝的口谕随便找个队正就直奔周吉的府邸,据情报崔启高占据滑州时就占了刺史周吉的豪宅,那他的妻子应该也在周府,况且那娘们本就是周家的女儿。被宇文孝叫住的队正是火枪团的将领,手下有五十个人,跟着宇文孝过去便下令众军分头把周府围了,堵住前头出口。宇文孝下令道﹕“如果有人想跑,管他是谁,杀了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门子把门打开本想说什幺,结果刚刚上好火药的军士分神走火了,“砰”地一声枪响,其他士卒二话不说就抬起火绳枪对着那奴仆一通射击,那人霎时就被打成筛子,浑身是血倒在门口,接着府邸里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宇文孝见状道﹕“你们跟我进去抓人。”
此时的宇文孝红光满面,干坏事的心情让他十分兴奋,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他回头对那武将说﹕“周吉有这幺大一个府邸,肯定是个贪官富得流油,兄弟们一会抓了人看见什幺喜欢的尽管拿,看谁不顺眼一刀砍了就是。”
那武将道﹕“上头没让抢,咱们哪敢啊?为了这幺个事丢脑袋不划算,咱们还是办正事抓人,您说抓谁兄弟们一会就绑了交差。”
一众人拿着兵器闯进去结果没看见一个人,宇文孝经验丰富地说﹕“在屋子里躲着。”他们便随便挑了一道门,一脚踢开,果然见里面有三个人,俩丫鬟一个老头儿,他们“扑通”跪倒,吓得一脸纸白。
“周吉的女儿周筠在哪里?”宇文孝问一个丫鬟。那丫鬟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住摇头说不出话来,宇文孝便拔出佩剑往她胸口上捅了一刀,弄了一地的血。宇文孝又问另一个丫鬟,老头儿急忙抢着说﹕“军爷饶命,草民知道的!”
那崔启高在城外和神策军一战,战败之后连城都没敢进直接不知去向了,他的一干滑州的“文臣武将”都没机会追随而去,连周吉本人也在城门口投降了,其家属也都在府上。果然宇文孝找到了那娘们,被抓的时候还坐在卧房的梳妆台前,见一群军士闯进来以为是乱兵要论剑她,就拿出一把短剑想自杀。宇文孝急忙喊道﹕“慢着,有话好说!小娘子千万不要寻短,你要是死了就是死无对证,这府上几百口人也得下去陪你。”
“不要过来!”小娘听罢有点疑惑,但手上还抓着短剑。这娘们长得确实不错,细皮嫩肉凹凸有致,难怪做着皇帝梦的崔启高也不顾周吉是晋朝官员将她娶了。
宇文孝见旁边有个军士端着火药枪对着她,便骂了一句﹕“放下,你怕她拿剑过来杀你?”然后装作一脸正气的样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腰牌来﹕“你是周刺史之女周筠?老夫是内厂令,朝廷命官,奉旨带你去见皇上的。你爹周吉说你们家投敌是被逼的,皇上想问清楚,免得殃及无辜,你得去替你爹解释清楚,你是不是被崔启高强抢霸占的?”
小娘将信将疑地点头,应该是承认自己的身份。她看了一眼宇文孝的腰牌,只见他确实穿着官袍,已是信了八分……她爹也是官嘛。
“把兵器放下,你得救这几百口人呐!”宇文孝好言道,“你放心,老夫保证对你以礼相待,好好地请你去面圣。当着这幺多人的面,我说话算数。你赶紧出去找辆马车过来。”
周筠终于把短剑丢下了,宇文孝真是说到做到没让人去绑她,只是前后押着让她自个走出去。走到大门时,忽见门口四仰八叉的一个奴仆躺在血泊中,场面十分恐怖。宇文孝解释道﹕“这厮想挥拳打咱们将士兄弟,所以被打死了。”周筠无语,但此时已容不得她反抗了。
宇文孝带着她去州衙,但围堵在周府的军士并没有撤,让他们看着里面的人准备随时逮捕治罪,不过要杀那幺多人当然需要皇帝的首肯才行。
他们押着周筠进签押房面圣时,薛崇训还穿着一身盔甲,不过头盔已经拿下来放公案上了。俩军士进来急忙跪地叩首,宇文孝抱拳道﹕“皇上,此人就是周筠,逆贼崔启高之妻。”
周筠记得宇文孝起先说的话,急忙辩解道﹕“我是被他抢去的,家父无可奈何。”
宇文孝道﹕“微臣还有皇上交待的差事,先行告退。”说罢对旁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大伙儿会意也跟着退出签押房,只有三娘还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
薛崇训这时已经把宇文孝那点心思给猜到了,什幺审讯犯人需要皇帝亲自来吗?他看了一眼三娘,但她根本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