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春 整理:印摩罗天
1
走在曼哈顿最繁华的街区,一路有顶著五颜六色头发的小鬼踩著滑板从身边穿行而过,满眼的霓虹灯,闪得人头晕目眩。
我叼著烟,随性地漫无边际地逛著,真的,很久没有这麽闲了,我热爱这种孤独感。头发是凌乱的被漂染过的白色,一袭黑风衣,在别人看来我总是很怪异吧,哼,我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我根本也算不上是什麽正常人,因此也没有正常人所谓的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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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小时前,一个叫莉蒂亚的女人向我求婚,是的,这事我不只遇到过一回,很可笑的,女人向我求婚,求我娶她,她们跟我不一样,她们要的是结果,而我──只要过程。
我从来不缺女人,跟我从来都不缺孤独一样。
我从事著一种类似於刽子手的职业,根本不适合有家庭和婚姻。并不亲自杀人放火,准确的说,只是间接提供条件,使敌人可以顺利受到一些必要的惩罚。我是“成业集团”董事长执行秘书。
我老板是位精明、干练又心狠手辣的大人物,伤对手於无形,计谋百转千回,手段千变万化,相当让同业头痛。
我是副手,但有著非常大自由度的决策执行权,短短三年,我从一个普通的踌躇满志的哈佛高材生到现今跨国实业集团的董事局一员,我有我的聪明和生存这道,内心有y暗面,常做著一些惊心动魄的勾当,浑身充满不安的空气又有置身世外的平静。
但有时,我会厌倦,就像今天。
独自走在街头,想排遣这种厌倦。有一些打扮高贵的dàng fù 上前来搭讪,我冷冷一笑,走开。有money boy上前来,我重重将他们推开。我篾视乌七八糟的人和事。
电话响起来,我还是忘记了关机,只好接起来:“陈硕,哪位?”
“我是安妮塔,董事长让您九点在十七楼会议室等他,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有这种老板是很恼人的。
“成业集团”不像外面看来这样干净,张守辉兼营赌场和走私,有半数灰色收入,但由於与政府高官都有利害关系,所以洗钱功夫无所不及。作为副手,我没有什麽事情不需要出面。
我的自我空间也就这麽多,回到那座“成业大厦”,即返回真实,我又不再是我。
张守辉就是我的大老板,他提供一切我需要的东西,但并不包括我真正想要的。
他告诉我:“人不可以心软,对谁都不可以;你能够对一万个人说谎,但千万不要欺骗自己,不要违背自己的意志;人的价值一向不同,你可能绝对主宰,也可能终身为奴,这取决於你的魄力和胆识。”这就是成业集团董事长的准则。
其实我有我的一套,不必他来教,但我是佩服他的,因为我不会为一个自己不佩服的人卖命或冒风险。
我准时到达会议室,大老板满面红光地踏进来,身後跟著他的另两个亲信曾伟祺和廖京,一见我就朗声道:“陈硕,有个差事是非你不成啦,这回要你替我出趟远门。”
他很少这样开怀大笑,原因只可能有两种:一是真的太开心,一是令对手放松警惕後派重活压死人。我想,这次一定是後者了。
“去哪儿?”¤自由¤自在¤整理¤
“香港,替我盯一个人。他现在做得太大太引人注意了,我怕他年轻,凡事不及把握分寸,你在旁边给他点意见,我最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去看看,他有没有接手成业的能力。”
我心一惊,这事非同小可!张守辉老当益壮,竟然想到退休的问题。我知道这已属於高层机密,多少人明争暗斗要在“成业”c上一脚,如此老辣的张守辉竟想将事业交予一个他尚不算深入了解的“年轻人”,如果是真的,董事局那群老鬼必要掀翻顶,如果是假的……我有些紧张了,我很少紧张,但当我预感到危险时,我会。
怕是陷阱、怕张守辉想借此机会除掉我,他从来不会让一个人知道他太多秘密、掌握他太多证据,我以为自己时间不多了。
我故作镇定地问:“那人是──”
“我外孙,郑耀扬。”
虽然松口气,但真的诧异,也立即明白,以後要活得好,也不那麽容易了。
2
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钱和美女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器重和赏识更不是随便拍马奉迎就能得到,在张守辉这样的老狐狸下边,只讲利害不谈感情,只论实力不看交情,对亲人也是一样。我亲眼看过他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毫不留情地逐出“成业”,而且能真正做到不援手、不救助。
今天他讲的是“外孙”,一个外姓人让他如此重视,可见实力非凡,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派我去执行这样重大的考察任务,不是大凶就是大吉。
就像下赌注,我没有退路。
大老板谈起“外孙”情况,一脸高深:“我一直在观察耀扬,他是个人才。有野心外加有魄力,很像当年的我。不能说我一点没有助过他,但他是那种一起风便起势的人,锐不可挡,我希望他能加入成业,可以的话,我也考虑……”他突然收住话,想了想才讲,“其实我联络过他,说来也有意思,他竟然不肯来美国帮我,他不肯,想不到我张守辉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所以我更喜欢他。陈硕,你去给我盯紧他,不要让他完全脱离我,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兴趣对待一个晚辈。”
我首次有些震荡,从来没有人可以得到张守辉如此褒奖。
“他接受你的建议吗?比如,我去。”
这样不羁的人怎麽肯让别人安c内应?这跟监视一样,没有人肯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乐意,耀扬实际上非常忤逆可表面看起来非常尊重长辈,他,呵呵,把我派去的人马一批批不著痕迹地挡回来,有的还被他收去当了心腹,你说,这样的人我是不是一定要派你出马才行哪?”
“董事长抬举。”我淡淡道。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方面放心张守辉真的放心我,一方面也知道接到个烫手山竽,搞了不好,会玩出火来。
“他就是对我胃口,我跟他说了,要派你们几个过去帮他,他怎麽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将来把成业送他他会不要?他不是不要成业,而是懒得跟这里一班老朽争,他已有了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的宙风,如今香港有几人不知!”语气竟透著遗憾和感叹。
原来张守辉也有感情,只是他全给了能引起他足够重视的人,但他永远不会是老糊涂,他料定──我不会拒绝他、郑耀扬不会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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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从董事长秘书的高位下落到身份暧昧的“外派人员”,助理曾伟祺和保镖廖京也随行同往。
本来不用转机,中途接到任务去了趟大阪,日本一直都是“成业”进入亚洲区的主要贸易中转站,这回出了些问题,“大嘴林”负责的那批进口车,在海关过境时暂被扣住,张守辉很火,让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舟车劳顿加上精神紧张,让我们这些体魄强悍的人也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疲惫感。
直到在香港登陆,已经是十天後的事情。
机场外看见两部显眼的黑色宾利,每辆车边上立两个保镖,有个西装革履、面貌温文的年轻人迎上来,亲热地与我握一记手。
我用力回握:“陈硕。”
他满眼笑意:“张冀云,是郑哥的助手,以後多关照。”身边的阿棋和廖京也同时颔首示意。
“行李直接送到海滨花园,郑哥这几天都在越南处理业务,他让我们千万不能怠慢陈哥。”
我爽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客气的,叫我陈硕好了。”
抓住张冀云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料定他不过是只笑面虎,也不得不承认郑耀扬有两把刷子,谁知道他是真在越南还是懒得接见我们这等小人物,嘿,还有多少个下马威在前方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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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预感没有错,後来一连几天,我都被迫在别墅里瞎耗,郑家的人盯得很紧,凡事都c不上手。廖京数天下来脸都变绿了,美国暗街区的脏话都冒出来;阿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成天在跟一个老仆下围棋;我不动声色地看著事态发展。
宙风的干事和助理只要一见我们三人悄悄有入驻总部大楼的企图,就会出面调和。
郑耀阳另一名受器重的马来西亚特助,叫波地的,脾气挺软,对我们阻碍也不好、放行也不行,只得塞一句话将我们挡在外边:“等郑哥回来,一切都会给陈哥安排妥当。您近日只管享受,其他的事不用著急。”警告我稍安勿躁。
今晚是我来香港的第二个周末,被张冀云拖去“丽月宫”(宙风旗下的一间夜总会)玩乐,摆明要测测我的喜好,说实在的,兴致并不高,我一向不习惯漫无目的的糜烂,此次等摸清底细、看准郑耀扬的真实意向後,我就会毫不犹豫飞回曼哈顿。
香港的空气不适合我。
丽的、清纯的女人陆续登场,张冀云和我在vip包厢里扯话:“陈硕,你也是香港人?”
“我妈是香港华侨。”
“难怪了,听说陈哥是哈佛高材生,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哪!”一句话立即引来周遭的一阵起哄。
正热闹时,一位美女推门进来,说她美女还的确是美女,浑身上下都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球已经被吸引。洋妞看得多了,眼前这种大方大气的东方美人著实教人向往起来。
“芳姐,这位是陈硕,是从成业集团特来辅佐郑哥的。”介绍得挺动听,其实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
“噢,久闻大名。我是徐秀芳,耀扬前日在尼泊尔边境了,就快回来啦,他特地嘱咐兄弟们好好招待陈哥。”
她亲昵称呼郑大老板的名字,可见不是一般身份的女人。
“客气,叫我陈硕好了。”
“好,陈硕。张董事长经常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提起你,今天有缘,可一定得赏脸干完这瓶酒。”
“好说。”我微笑地干脆接过酒瓶,大家鼓掌助威。
我就瓶口一仰而尽。酒不算烈,但纵使酒量再好,酒气也难免会有些上冲。
“陈硕,你这人痛快!够哥们儿。”张冀云首先赞好。
叫好声此起彼伏,名酒、小姐相继奉上,我一一笑纳,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惹人猜疑。
郑耀扬,你还有多少花样要在我面前耍,尽管来,我等著呢。正面相锋的时刻快来了。
干完一大杯白酒,徐秀芳站起来:“你们在这儿乐,我先走一步。”
我的目光追上去,完全不由自主。
“芳姐可不是平凡女人,手腕脑瓜强悍著呢,这儿几个男人都没能抵得过她一个。”
张冀云可能在旁边看出端倪,试探性地将我的痴心妄想扼杀在萌芽状态,我回过神,不禁失笑。是啊,谁的女人都可以动脑筋,是姓郑的就行不通。
不能有弱点露出来,好色也不行。
张冀云看出我的防备,立即换上哥俩好的笑脸:“哟,我忘了,今天正好是16号,介绍个好地方,八楼宴会厅有面具舞会,去乐一把。”
其实是不想继续在包厢里被几个装女人乱摸,随口道:“行。”
“爽快。”张冀云立刻起身,出去和保镖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嚷,“现在就上去吧,都一半过场了。”我就这样像木偶似地稀里糊涂被人拉去丽月宫八楼参加什麽“面具锐舞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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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场时一人派发一张面具,盖住眉眼和鼻子,够严实,基本是在现场杀了人逃轶,事後也不会被认出来。
每张面具右上角都有个突印,是个数字,精美考究的入场券上印有醒目的黑体:舞会中途幸运数字会带给你惊喜!
我的高大身材立即吸引女人上前来邀舞,因为有层东西挡著,男女都显得自在而大胆。可华尔兹,我并不拿手。手拥一位纤腰丽人,随音乐舞步渐渐流畅,暂时放下心烦。
突然,音乐乍止,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可全场没有一人慌乱,我料想一定是舞会的花样节目。
果然,鼓点声慢慢响起,越来越急,场中陆续有人吼叫有人吹口哨有人嘻笑,气氛愈加刺激紧张。
当!鼓点停下来,一道灯光直指舞台中心,一位火爆的女司仪立在中央:“嗨,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参加每月16日的神秘面具party!各位注意,最为惊心动魄的节目即将开始!大家准备迎接下一环节showa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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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重新聚焦,全场亮起来,大家哄闹拍手吹哨。
“按老规矩,不论结果,人人都要合作!不能拒绝、不能逃脱、不能say no,ok?”
男男女女又一阵应喝,气氛更加热烈,简直如同炸开了锅。
大荧光屏上自动冒出“17、81”两个数字,一对男女从人群中分别走上台去,在一片轰闹中两人来到场中,忽然似多年的情侣,当众大方而热情地拥吻在一起,整整十五秒,直到鼓声响起才分开。
这原来是派对中的恶作剧游戏之一,电脑机选三对数字,该谁谁就当场上去表演接吻,时间由鼓点声起落为准,不能破坏规矩,否则会有大麻烦。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去惹众怒,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何必拘谨。
下一组“19、33”
一个高大的人影上台去,光看身形和下巴轮廓就知道是个成熟漂亮的男人,大家不禁兴奋地起哄,呼喊得更热烈,口哨声不断,都猜测起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娱乐大家的另一位被整人士是哪位。
抱著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我想到吧台上要一杯,手臂突然被身边的舞伴扯住,她紧张而神秘地提醒:“喂你,33。”
我伸手去摸右上角的突印,暗惊:“啧,别开玩笑,我是男人。”
“咦,你不晓得规矩?不管男女只要被抽到,照吻不误。千万别扫兴呐帅哥,否则要当众揭下面具被吻,更窘噢。”
一句话将我打入地狱,妈的,接吻,大庭广众跟个男人!
我旋即要走,她拉住我对著台上嚷:“33,33在这儿!他来啦!”
我是不跟女人生气的,一向来不,但陈硕我也出不起这个丑,给自己惹麻烦一向不是我引人注意的方法。
我转过身无奈地看她一眼,那个女人正一脸无辜(实则是j计得逞)地看著我,无奈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迈向舞台,真觉得上拳击场都比此时安全。
待我不得不迎视台上另一个“受害者”时,他犀利的犹如刀锋般的眼神正直s过来,其中透著饶有兴味的笑意,似在嘲弄对手前一刻的犹豫。
不禁有些火大,这小子分明是厚脸皮加无廉耻!但一个人出门不利走霉运时,任何恶气没处发泄都是正常现象。
聒噪的女司仪又在那儿叫:“哇,两位帅哥如此赏脸,不惜牺牲色相来满足大夥儿的偷窥欲,精神可嘉难能可贵。来来,为了奖励二位的合作,我们将把十五秒的接吻时间增加,各位说好不好?!”
“好────”犹如地狱之音。
我抱著杀头不延时的想法,主动缓缓走到那男人面前,下边人群呼声四起,震破耳膜。
就在一瞬间,我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我完全被这家夥的气势所惊扰,一急,真是有些愣怔住了,等缓过神来,暗中挣扎使力,才知道对方臂力吓人,一时竟也挣不脱。嘿,这人有两下子。
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我的後脑,左手拦腰拥住我,人更贴近,被个陌生人控住身体,这还真是头一遭。嘴里是纯男性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领教过,我立即知道他是个中老手,不适感随即而来。
以进为退,我配合他的动作,将手绕上他的脖子,你豁出去,我也拼了,谁怕谁,我陈硕可是怕大的。
从没有这样无所顾忌过,身子换个角度以满足台下观众,我自动张开嘴想他闯进来咬他个措手不及,但对手很狡猾,巧妙地避开我的追逐,舌尖你来我往间谁都不相让不妥协,我开始觉悟,这简直是接吻高手间的对决,衰。
他加重在我腰上的力量,我加深掐入他後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y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耗尽了双方体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许更长时间了,怎麽还没有叫停!我们都像与对方有仇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终於,鼓声响起,全场雷动。稍一恍惚,人已让对方重重推开,他好像推开垃圾一样推开我,但我反倒不生气了,呵呵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会这麽无耻的和个男人较劲,什麽不好比,比接吻,真见鬼。
再抬头时,那双眼睛已深不可测,闪耀著幽幽的危险的暗示,犹如巡夜的野兽,在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不该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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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噢!这是有始以来最精彩激烈的一场接吻赛,大家往後看,破记录!一分五十秒不间断热吻!啊,为他们鼓掌!真想看看二位面具下的样子,会让大家更热血噢!”
我敢肯定我是落入变态魔窟了,天哪,一分五十秒和个男人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阿祺和廖京知道,还不被臭死笑死。
张冀云!我惊跳起来,该死,张冀云在现场!我差点忘了他。算了算了,我陈硕拿得起放得下,也不计较多丢次面子。
一言不发地往台下走,不顾台上女主持的叫嚣和那个疯狂男人的目光。再怎麽说,还是觉得尴尬了,特别是在意识到张冀云也在场旁观後。
和个男人,闹笑话了,呵!
待准备尽快离开会场时,肩膀被那个我现在最不希望见到的人拉住。
“陈硕,你可以哪!”
我无奈地转身,低沈地警告他:“可不准给我出去胡说。”
“那行……”这个张冀云不住地憋著笑的样子令我非常恼火,“行行,我不会讲的……可是实在是太……精彩啦,我服了你们。”
“你把我拉到这个该死的舞会!就是为了借机整我?”
“不不,是个误会,不过是我们跟陈哥你开的一个小小玩笑,要有娱乐精神嘛。”
“shit!我就知道不会这麽巧。那家夥是谁?”
“哪个?”
“你再装蒜小心我不顾兄弟情面!”